——甚好!甚好!
夏逸与惜缘一边喝着粥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话,忽见傅潇大笑了一声,接着便仰天道:“甚好!甚好!”
夏逸道:“我师兄夸你的粥好。”
惜缘道:“那我……再给傅大哥盛一碗?”
夏逸道:“我也觉得好,给我也再盛一碗可好?”
惜缘接过夏逸手中的碗,微微笑道:“好,再给你添俩馒头。”见到惜缘这一笑,夏逸感到脚下一软,险些没站住,仿佛自个儿的魂也跟着她飞入了厨房。
“师弟……师弟!”傅潇的叫唤又把夏逸的魂招了回来。
“哦!师兄何事?”夏逸抖了抖肩,似乎已回过神。
“你毕竟还是长大了。”傅潇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兄很欣慰,也很替你开心。”
夏逸惑道:“师兄,你莫非……昨晚在酒窖里偷喝了酒?”
傅潇正色道:“胡说!莫要打断我说话……你要牢牢记着,既然长大了便不可再任性而为,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敢作敢当,才不枉男儿身!”傅潇最后拍了拍夏逸的肩,便端着粥去做早课了。
“傅大哥不喝粥了么?”惜缘已端着夏逸的碗回来了。
“师兄……定是喝多了……”夏逸忐忑地从惜缘手上接过碗,口中的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这会儿酒劲还没过去……便又回去睡了?”
傅潇自小便立志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他当然没有去偷酒喝,更没有喝醉,平日里他也免不了如此鞭策师弟,但经此一事他便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有心照顾起夏逸来。
劈柴、挑水这些粗重活已被他抢着包下,如今夏逸的每日之活便是与惜缘一同做饭浇菜,或是时不时让二人一起下山去采购。
夏逸也发现了师兄这些日子不太对劲,若无要事,他几乎见不到傅潇的身影,难得在吃饭时才能见到一面,师兄对他说起话来也是一反常态,居然在谈笑间对他都是和颜悦色,还劝他带惜缘下山采购时要多陪她在集市走走,莫要只顾自己的玩心而跑去赌坊。
见到夏逸紧锁着眉头,切菜也没了心思,惜缘不由纳闷道:“狐狸哥哥,有什么事烦你么?”
夏逸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师兄最近有些古怪。”
惜缘道:“傅大哥生病了?”
夏逸道:“看他早起早睡,不像是病了……只不过他忽然对我太好了。”
惜缘道:“傅大哥一直以礼待人呀。”
夏逸心惊胆战地说道:“可是他居然把我的早课都免了……莫非他要趁师父不在逐我出师门?这事怎么也得等师父回来再说才是。”
惜缘吃吃笑道:“想来是傅大哥见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我,怕你受了疲累,所以才让你这阵子好好休息。”
“难道师兄真的良心发现了……”夏逸苦着脸想了想,又忽地眉头一展,笑的如阳光般灿烂:“惜缘妹妹说的肯定不会错!难得师兄开窍了,我们也不要负了他的苦心,今日好好玩乐一番,一会儿我们去山下玩牌九。”
傅潇正手捧着一卷古籍,摇头晃脑地经过厨房门外,一听到此话,便怒气上涌,冲进厨房便厉声道:“你这混小子真是屡教不改,你还要再带着惜缘进赌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日真要好好教训你!”好在他没有听到夏逸之前所说的话,若他得知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被夏逸歪曲至此,非得气得抄起棍子不可。
“教训我?师兄,你多吃两年饭又不是多练两年拳!日上三竿了你还没睡醒么!”
“好、好!今日不收拾你一顿你不知道什么叫长兄如父!”
师兄弟的对骂声与惜缘的劝解声登时不止地从厨房中传来,回荡在静雅的小院中。
平凡的陆家村,宁静的鹤鸣山,因为一个失了记忆的少女到来,平添了无数往日不曾有的欢乐。
夏逸并不知道,这两个月已是他未经人世前最欢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