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五点钟,台子搭好了。
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后世两千年左右条件不太好的中小学,在运动会的时候临时搭建的那种台子。
不过这上面连红地毯都没有,还是段掌柜听说了林署长要在这讲话,虽然不知道林署长具体要干什么,但只要是林署长的事儿,往上凑就对了。
在库房里找了许多黑色的老粗布,把台子铺上。
林泽看了,对段掌柜说道:“我说老段,这可都是钱啊。”
段掌柜喜气洋洋,“署长,这不值几个钱,这种布现在也不好卖了,真穷的人,连这个也买不起,兜里稍微有两个子儿的人,都买东洋布,虽说质量不怎么好吧,可胜在价格便宜,染得也好,穿出去体面。”
说完,段掌柜看了看四周,凑上来神秘兮兮压抑着喜色说道:“署长,我给您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回来了!还别说,出去晃荡一圈,吃过了苦,听话多了!这两天正说要找个差事干呢!”
“好事儿啊,老段,回头跟你喝两杯。”
这会儿正忙着呢,林泽也没空跟段掌柜多聊。
过了一会儿,五花大绑的王康安被押上台,也不知道是谁绑的,跟以前在菜市口斩首那种绑法是一样一样的,王康安实在是吓坏了,都不用人踢他膝盖窝,自己腿一软,就在台上跪下了。
围观的老百姓乌央乌央的。
好家伙,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仔细算算,也得快三十年了!
自从改良以后,废除了砍头,改为枪毙,北平的老少爷们儿就少了一项喜闻乐见的精神娱乐活动。
今天来围观的不光有老少爷们儿,还有姊妹娘们儿,她们不是来看审犯人的,是来看林署长的。
在【正装圣体】buff的加持下,林署长身姿笔挺,表情严肃,那种冷酷却又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深深刻在了大姑娘小媳妇的心中。
看着人聚的差不多了,谢全儿拿着一张纸走上台。
没让王小手上去,是因为这家伙形象实在是不怎么样,等会儿围观群众们该分不清正反派了。
谢全儿还是头一回干这事儿,稍微有点脸红,走路姿势也有点僵硬,不过想着林署长还看着呢,只能咬着牙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哎,这位长官身材也挺硬朗的,个子也高!”
“是啊,咱们这辈子跟林署长那种人物是沾不上边儿了,弄个这样的尝尝也行啊!”这是那些敢光天白日喂孩子的泼辣小媳妇儿说的,没出门子的姑娘们不敢这么奔放,但都竖着耳朵听,听的面红耳赤又不舍得离开。
“哎,你们看,林署长的鼻子多高!”
按捺不住的大姑娘们就问了,“你们怎么都看他鼻子啊?”
“嗨,等你出了嫁就懂了!”
林泽一看不行,这关注点都歪了啊,给谢全儿打了个手势,让他赶紧开始。
谢全清了清嗓子。
“静一静!都静一静!”
等大伙儿安静下来,谢全儿继续道:“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公审大会!所谓的公审大会,就是对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公开滴进行审判!以此来震慑狂徒,维护治安!”
大家都叫好,甭管听没听明白,叫好就对了。
“经查,王康安,宛平县人,长期流窜于城中,作恶多端,民愤极大,侮辱多名妇女,对多家商铺进行敲诈勒索.........”
这边说,那边什么臭鸡蛋之类就砸上去了,这还是王小手让人勉强找来的,老百姓一般都是拿石头子儿打,至于烂菜叶子,别开玩笑了,只要是菜叶子,那都不叫烂,煮煮都能吃。
谢全儿赶紧站远点儿,以免被误伤。
这边正热闹着呢,一辆黑色别克小车开过来,朝着人群按喇叭。
人们纷纷转头看。
眼见进不去,小车索性停下来,上面先跑下来一个人,正是王光远。
王光远一路小跑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扶着王一唐下来。
这孙子穿着一身长袍马褂,拄着拐杖,戴着玳瑁水晶眼镜,倒像个读书人。
一看这场面,王光远心里没有底了,“署长,署长,您看看,这怎么闹成这样子了?”
王一唐也皱了皱眉头,很快又镇定道:“无妨,年轻人,总喜欢标新立异,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
两人往前走,老百姓们看他俩有几分气势,纷纷让开路来。
走到前边,王一唐拱拱手,“敢问哪位是林署长当面?”
林泽挑挑眉毛,“我是林泽,您二位?”
林泽听说过王一唐,但两人真不熟,就算见过面也是远远的看过,印象不深。
王一唐微微一笑,没出声,旁边的王光远赶忙道:“这位是内务总署王署长,在下是内务总署调查一处处长王光远。”
林泽乐了,打了小的,出来老的了!
“既然来了,就一块儿看吧,王署长是吧,来,你站中间,等会儿还有现场指认呢,可精彩了。”
王一唐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给面子啊!
这一下倒是被架住了,他来的时候,压根儿没考虑有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