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在宿舍里踏踏实实睡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先去食堂吃了饭,宪兵司令部的食堂还是很不错的,不光有小鬼子的吃食,还有面条馄饨之类的,也不知道他们是雇了本地的厨子,还是小鬼子厨师也学会了弄这些东西。
好吃归好吃,就是碗太小,就跟喝茶的茶碗似的,一碗馄饨拢共拢才五六个,林泽一口气吃了六七碗,这才填饱肚子。
在司令部吃饭不用付钱,直接用餐券就可以。
不过林泽很少在宿舍住,也就不怎么在这边的食堂吃饭,压根儿没去财务那里换过餐券,正想着掏钱,没想到食堂的人根本不要林桑的钱。
管食堂的那个军官笑道:“林组长,您就喝了点馄饨汤,不要钱。”
林泽一看,好像请这人去八大胡同的日本堂子回忆过家乡滴滋味,怪不得他这么客气呢。
于是把钱塞回兜里,又掏出来两张六国饭店的招待券,“老兄,六国饭店的招待券,西餐滴干活,带女孩子去,大大滴好用!”
那军官听着林泽这样说,高兴的收下了,还有点纳闷儿林桑这是什么说话方式,不像日本话也不像中国话。
走到前面办公楼去找北原兰介,结果这家伙两眼乌黑,就跟被揍了两拳似的。
坐在办公桌后面磕头打盹,林泽惊讶道:“北原君,您一夜都没休息?”
见林泽来了,北原兰介强打精神,“别提了,喜多君就像疯了一样,我现在觉得,会不会那个津门的情报贩子被骗了,这个卖情报的人,压根儿不是宪兵司令部的?”
“喜多部长没审出来什么?”
北原点点头,“小江少尉绝对没问题,他交代的,跟在场那些宪兵说的,都能对得上号,他们在蹲点的时候,根本就没靠近那个死信箱,所以不可能看到里面的东西,抓到人以后,这么多人都在场,小江少尉的确把纸条取出来就封存了,压根儿没打开过。”
两人正说着呢,电话响了。
北原接起来,“喂?奥,喜多部长,嗯,林桑在我这,就不要到审讯室去了吧,你来我这里吧,也能喝杯茶歇一歇,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林桑就是了。”
挂上电话,北原兰介摇了摇头,“喜多君已经疯了,他要问你话,我让他到这来了,林桑,不用担心,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这是宪兵司令部,他喜多诚一官再大,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北原还怪好的嘞!
“北原君,谢谢!”林泽作出感激的样子。
北原兰介笑笑,“林桑,不用客气,你是我的人,要不是这事儿太大,喜多君已经急疯了,否则我都不会答应让他来问你的话,哈哈,你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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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门大街,孙家杂货铺子。
随着越中谷司滚蛋,北平城里的买卖好做了不少。
而且说来也巧,虽然许多南货已经进不来了,但是现在满洲开始往平津大量运送商品。
货架前,小伙计高兴的拿着鸡毛掸子这里掸掸,那里扫扫。
“掌柜的,您看这些东西,我看啊,这满洲的东西,比沪上那边的还好呢!以后咱们也别卖南货了,就卖满洲货,怎么样?这满洲货呀,质量好不好先不说,它便宜啊!”
孙二爷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楞着算盘珠子,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苦笑道:“你知道,为什么这满洲货,这么便宜?”
“嗨,掌柜的,它只要便宜就行,咱们还知道为什么便宜干什么?就好比说,我就吃着天桥上的枣花糕好吃,那我也不用跟人家学学这东西怎么做的呀,您说是不是?”
孙二爷哑然失笑,“你啊,你啊,让你念书习字,你不成,说起这道理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两人正聊着,只见一个高大汉子进了铺子。
“有关东烟没有?”
伙计一看,这是老主顾了,这人以前不是买针头就是买线脑,这回出手倒是大方,没白给他上好茶叶!
“有,有!您往这边看,正宗的蛟河烟,就在漂河镇喇叭口那一亩三分地上产的,可不是别的地方冒充的,您看这烟叶,多肥,多厚,金灿灿油亮亮的,您就抽去吧,一斤烟叶抽完,您要是咳嗽一声,来抽我嘴巴子!”
汉子笑了,“我说,你这小伙计,做买卖倒是利索!行啊,给我包上两斤。”
说着,走到孙二爷旁边,“掌柜的,好久没见了,讨杯茶喝?”
孙二爷站起来拱拱手,“瞧你说,请后边坐,我去给您沏茶。”
小伙计已经乐坏了,这蛟河烟叶可不便宜,八毛钱一斤,一下卖出两斤去,就得一块六,这对他们这小店来说,都算是大买卖了。
也不让掌柜的动手,先去给他们沏了茶,再麻利的用油纸打包烟叶。
后边,跟孙二爷一同坐下的焦振国喝着茶,“老孙,你这里的东西,多了不少啊?”
孙二爷点点头,“南货进不来,满洲那些日本人的厂子都趁机往这里倾销,从自来水笔到洋钉铁丝,现如今都是满洲货了。”
“老孙,余晋和死了,你知道吗?”
“前两天街上倒是都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