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宅。
林泽一大早起来,就换上衣服,没穿制服,反而穿了一身长衫,兮月怕他冷,又给他罩上一件东三省来的狐皮大衣,结果不像个先生,倒像个商人了。
“哎,我说,我是去教课,不是去做买卖。”
许多天来耳鬓厮磨,兮月也活泼了不少,闻言笑道:“爷到时候进了屋,把大衣脱下来就是。”
前段时间老高说要多教孩子们国文,给他们念念报纸什么的,林泽心说这就是个机会,索性自己代劳了。
出门坐车去了训练学校。
进了教室,挂上大衣,学员们一见林泽来了,都乖乖坐好,眼神中带着崇敬看着林泽。
一来是林泽年轻,跟他们年龄相差不大,二来是他们的衣裳、用品,都是林泽亲自发的,有时候还会到宿舍去看看他们,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当然遇到不听话的,林泽也不吝惩罚,几个学员也领教过林教务长军棍的威力。
唯一的一个女生班对林教务长最为崇拜,没办法,林教务长实在是太帅了,堪比读者老爷。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今天还是念报,余学诚,你来领读。”
余学诚是以前跟着钮三儿的小兄弟之一,机灵聪慧,很快成了这帮学员的领头羊。
受到钮三儿的影响,他对林教务长崇敬到了极点。
听到林泽叫他,迅速站起来,拿出报纸,开始领读。
念了一阵,林泽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清清嗓子,“你们现如今,也都开始读书习字,还开始学本领,今天,我们就来讨论讨论组织与服从的重要性,首先来看看这个组织,今天大家都坐在这里,就同属于一个组织,余学诚,你来说说,人为什么要有组织?”
“回教务长!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就好比以前我们在街上讨饭,单打独斗可不行,不光会被别人欺负,还要不到多少吃的,可后来我们在一起要饭,约定好谁负责哪片地方,要来的东西,也都统一分配,这样大伙儿都不会挨饿。”
没有人笑,这屋里八成的孩子都要过饭。
林泽点点头,“余学诚说的不错,还有呢?”
又有一个孩子站起来,“教务长,我觉得不仅仅是讨饭,我们这些人,能让教务长青睐,给我们住处,教我们本领,就是为了以后能做大事,而要做一件大事,必须每人都负起责任来,如果没有一个组织,每个人凭自己的心意做事,那就乱套了。”
“那服从呢?”
“服从就是听教务长的话!”
林泽笑了,“不,不,服从是听皇军的话。”
余学诚又站起来,“听皇军的话,就是听教务长的话!”
林泽生气道:“这是怎么说的,余学诚,罚你中午多吃一碗肉!其他人听着,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你们这是要害我呀!”
兢兢业业上了一上午课,林泽算是下了班。
让钮三儿开车送自己回署里办公。
路过崇文门大街的时候,找了个馆子顺便吃了午饭,刚要继续出发,就看见街边的胡同口围了一群人。
里面还不断传出吆喝声,“都来瞧都来看,小狗熊会说人话!都来看都来瞧,小狗熊会说吉祥话来!”
林泽眉头一皱,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朝着人群走去。
挤进去一看不要紧,肺都要气炸了!
只见一个壮汉,手里牵着条绳子,绳子那头拴着一只“小狗熊”。
的确是狗熊的皮毛,没有多大,也就一米多长的样子,但熊头上赫然长着一张人脸!
他妈了个巴子!
这可是自己的辖区!
这个地方应该是西沿河驻巡所的,巡长正是此前被林泽敲过一笔的钱大拿。
林泽对身边的钮三儿低声道:“去找个电话,让署里派一队人来这里,不要惊动西沿河驻巡所。”
钱大拿这个王八蛋要是跟这件事有联系,或者知情不报,林泽能整死这孙子。
历朝历代,这都是被官方严厉打击的残忍行为,采生折割!
人贩子拐来孩子以后,长得好看的女孩儿都卖给养瘦马的人家,白净可爱的男孩子,都卖给戏班子或者相公堂子。
为了利益最大化,剩下的普通小孩儿会被“制作”成乞讨工具,有的被人为制造残疾,例如刺瞎双眼,拧断脚腕,把胳膊反折等等。
为了更好的博人眼球,一些心术不正之辈用银针在孩子肌肤上刺出一个个血孔,然后涂抹秘药,再将刚剥下来的狗皮、熊皮、羊皮等趁热覆盖在孩子身上。
用不了多久,那畜生的皮毛就跟孩子的肌肤长在一起,然后再按训练畜生的手段训练这些孩子,就能得到一个乞讨工具。
只是因为没有消炎手段,孩子被这样炮制以后,会反复发炎,通常活不了几年。
牵着孩子的那个壮汉,听口音应该是外地人。
常年抽叶子烟,露出一口黑黄黑黄的牙齿,左手牵着兽孩儿,右手拿着皮鞭,每次挥舞一下发出声响,兽孩儿就会哆嗦一下,然后两手摆出作揖的姿势,含混不清的说着吉祥话。
有知道内情的,心里不忍,又知道这帮跑江湖的心狠手辣,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