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林泽骑着锃明瓦亮的自行车,后边跟着几个巡警奔跑,看起来倒也威风凛凛。
到了驻巡所,王小手刚打外边巡街回来,一见着林泽,称奇道:“哎呦,爷,这怎么话说的,换坐骑了!”
林泽偏腿下车,吩咐道:“少废话,点两个精干的听差,跟我走。”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叫谢全跟二柱子。
二柱子脑瓜不灵光,谢全从二十九军军官沦落到小巡警,心里总是有股气不顺,回头等方便出城了,还是打发他走算了,省的他在这也憋屈。
没想到谢全见林泽点人,主动出来敬个礼,“长官,我也想跟您去!”
林泽看他一眼,没说话。
谢全咬咬牙,哈哈腰,脸上也带了笑,“林爷,麻烦您给卑下一个机会,卑下也想好好干。”
林泽问道:“想通了?”
谢全点点头,“林爷,要不是您救我,我他妈早就让抓起来毙了,现如今这世道,报上的消息说沪上都快守不住了,我何必抱着那些念想不放,我想明白了,跟着您踏踏实实的,比什么都强。”
林泽笑道:“你小子,能转过来就不错,我可告诉你,在我这驻巡所能做的事,或许比你在二十九军能做的还多呢,走着,跟我办差去。”
一行人又直奔平汉车站附近的铁路局。
被满铁接管以后,平汉路局的人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除了最大的那几个管事儿的换成了日本人。
一到人家那,出来接待他们的保安科长根本不给面子。
笑话,我们平汉路局是什么单位,你们巡警要查就查,要搜就搜?
林泽也不跟他废话,拎起来他领子左右开弓,两个巴掌下去,保安科长懵逼了。
随后林泽掏出那支鸡腿撸子,顶在他脑门上,“你他妈少在这阴不阴阳不阳,我告诉你,有两位日本太君死了,我怀疑凶手就是你们的工人,不光老子要查,侦缉队,宪兵司令部也要查,你敢妨碍我们的公务,你他妈长着几个脑袋?”
心里则是暗骂道,连高升平都能想到凶手怕是跟铁路有关,那侦缉队跟宪兵司令部也能想到,要是自己找不到那位连杀两个宪兵的好汉,让他落到鬼子手里,再想救他可就难了。
保安科长一看竟然涉及到日本人,这下也不敢怠慢了。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您要查什么地方查什么人,我这就带您去。”
林泽指示带来的人分成三组,一组人去路局的家属区走访,一组人去查人事资料,自己则领着谢全跟王小手,对可疑人员进行逐一谈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是甄别工作仍然没什么进展。
林泽又思索了半天,人们当时听到枪响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枪击发生的地点,是在崇文门的东月墙。
如果凶手是路局的人,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跑到那里专门杀掉那两个宪兵?
可他怎么知道那两个宪兵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
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两个日本宪兵是因为出城办事,误了时间,在东月墙那地方等着开城门。
所以凶手应该是随机遇到这两个日本宪兵的。
这样就更说不过去了,难道这人恨极了日本人,天天不睡觉满世界瞎溜达,就为了碰见俩离队行动的日本宪兵?
这恐怕说不过去。
更有可能的,反而是凶手属于随机作案,他刚好在那个时间碰到了日本宪兵。
随后看到四周无人,身上又带着枪,于是大胆的杀掉了这两个鬼子。
想到这里,林泽有了猜测,首先这个人一定不是复兴社的,看他的行事风格,倒是跟红区那边的人有些类似。
那就更得赶紧把他找出来了!
这哥们儿干活太不专业,宪兵司令部的人恐怕很快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心里有了决定,问保安科长,“你们这的铁道检修工人,有多少?”
保安科长赔笑道:“这可就多了,您有所不知,我们都是分段的,从西便门到东缺口,这就有四个段,每个段二十多个检修工,这检修,就是每天查看路基,查看轨道,上边有没有什么障碍物呀......”
林泽不耐烦的打断他,“这四个段都是怎么分的?”
“从西便门到宣武门大街这是一段,从宣武门到西货场这是一段,从东货场到西月墙这是一段,从东月墙一直到东缺口,这又是一段。”
林泽点点头,“你去,把东月墙到东缺口这一段的检修工人,全部找来。”
保安科长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但两耳光实在是挨怕了,连忙去找人。
两根烟的功夫,二十来个工人全部集合到仓库。
林泽笑眯眯的下去,一边说着辛苦了之类的话,一边跟他们握手。
工人都纳闷儿了,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来慰问来了?
你慰问怎么空着手啊!
光握手顶屁用,哪怕你拿两斤混合面来也好啊。
当握到一个三十来岁,中等个子,头发乱糟糟的工人的时候,林泽停了一停,紧接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