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内四区,阜成门大街。
一间药铺子的后院儿,复兴社二处北平一站代理站长毛万里的脸上显得有些焦急。
“日本人抽调了很多人去宪兵司令部,还没确认我们哪地方出了问题吗?”
旁边的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回答道:“站长,自从上次有个行动组出了问题,上面指示咱们加大隐蔽力度,所有的科室和行动队,都暂停了接头,而是用死信箱联系。”
随后这人叹了一口气,“安全是安全,可联系起来实在太不方便,到目前为止,还有一个情报科的副科长,一个人事科的副科长,和行动队六组的组长没有联络上。”
毛万里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让这三个部门全部转移住所,行动队一切活动都暂停,既然联络不上,那就不要再联络了,全站除三个核心联络点以外,其余全部静默!”
说完这话,毛万里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作为戴老板的同乡,作为特务处毛大秘的亲戚,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寄予厚望。
执掌北平一站,这是多大的信任?
可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北平站毫无建树!
除了杀掉几个小汉奸,既没有什么有用情报,又没有培养出来打入敌人内部的棋子。
除了保持静默,还是保持静默!
真该死,日本人都开始调兵遣将了,自己这边连谁出了问题都不知道!
想了想,毛万里有点不甘心,“派几个人,去情报科、人事科、行动队六组相关人员隐蔽的区域看看情况,如果有异常,第一时间汇报!”
“是!”
......
宪兵司令部,宿舍。
高升平正跟林泽说着话,有士兵来叫各组组长去开会。
等到高升平开会回来,兴冲冲的召集情报组的成员到他房间里,指示了一番工作。
林泽没有离开,在一边负责倒茶和记录。
这是他给高升平出的主意,每一次内部开会都做记录并存档,即使到时候出了纰漏,也能证明高升平没做错,都是底下人的问题。
当然,为了避免误会,每次记录后,文稿都会由高升平自己保存。
“这次咱们要抓捕的,除了学生之外,其余都是敌特的行动人员,也就是那些画了圈的人,这些人手里有家伙,上面还要求抓活的,我想大家心里都犯嘀咕,不过对于诸位搞情报的来说,又是好事。”
高升平低声道:“刚才,有人向我们传达了那些行动人员的大致隐藏地点、接头方式、部分联络暗号,大家集中精力,把我们负责的这两个人挖出来,至于那些学生,派两个人到各个学校去对名单就是了。”
林泽边听边记,心里已经明白,怕是北平站的行动队又出问题了。
能知道行动人员的大致藏身地点,这不算什么,北平站能接触到接种信息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接头方式和联络暗号,复兴社的要求是组与组之间不重复,也就是说,只有具体的行动组长、副组长,和行动人员,才知道本组的接头联络方式。
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行动队的队长或者副队长出了问题,那不用问了,整个行动队在劫难逃,甚至北平站的高层也有危险。
而如果是哪个组长出了问题,那么事情或许还可以挽救一下。
林泽更认为是后者,因为宪兵司令部组建了四个抓捕组,自己这个组负责抓六个人,那么其它组应该也差不多。
总共要抓二十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学生,这些学生应该就是受行动组指导的锄奸团成员。
剩下七八个人,刚好是一个小组的行动员数量。
看来这个叛徒撂的很彻底,把他知道的所有人都供出来了。
已经猜到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北平站只需要把其他人和这个出问题的小组进行隔离,要么组织疏散,要么直接放弃这个小组,比如弃用死信箱,放弃联络点,这个小组联系不到上级,日本人就抓不到更多人。
关键是,北平站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林泽在纸上写写画画,心乱如麻。
有了更为准确的信息,情报组进展很快。
一天的工夫,要么通过钓鱼,要么通过蹲点,很快确认了名单上两个画圈的人的住址。
高升平很是激动,亲自带队,要了一辆轿车跟十几辆自行车,前去组织抓捕。
这回林泽不好跟他同乘一辆汽车,吭哧吭哧跟大伙儿一起蹬自行车。
第一个要抓的人住在悦客来旅社,这是一间较大的旅社,设施很好,没想到北平站的人还挺有钱。
此人已经在这住了好几天,每天早中晚都出门,溜达一圈就回来。
因为每次出门都要到一处宅门口的石狮子边上转悠,被蹲点的发现。
一行人闯进旅社,林泽主动请缨在大堂望风,高升平在外面车里等着。
前台的伙计连忙上前,没想到林泽直接用一把枪顶住他的脑袋,“别说话,有个男的,高高壮壮,每天戴个礼帽出门溜达,住几楼。”
伙计吓傻了,结结巴巴道:“我要没记错,您说的这人住三楼。”
林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