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韩家胡同,林泽下了车,却又不认账了。
“这才多远,俺在老家去赶集,抬起腿来就要走个十里八里路,这里有一角小洋,恁愿意要就要,不要俺就当省钱了!”
车夫急了,“哎,我说这位爷,咱们谈好的价钱......”
没想到这位还要横,“跟谁谈好了?俺可没答应恁!俺可告诉恁,俺堂哥,是给日本做事的,俺到这来投奔他,以后也是要做官的,恁敢多要钱,以后抓了恁去衙门打板子!”
车夫一听,得,接过来一角小洋走了。
围观的难免指指点点,林泽却耀武扬威进了一家院子。
“哎,有喘气的没有?把恁这最水灵的都叫出来!”
一个中年女人出门一看,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刚要让人轰出去,就听见这位把褂子兜摇了摇,一阵银元碰撞声音传来。
“俺堂哥给日本做事,俺有钱,恁伺候不好俺,都抓着恁去打板子!”
中年女人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笑成一朵花。
“我说这位爷,你急什么,您先进屋喝杯茶嘛!”
进了屋,林泽把十块大洋拍在桌子上,老鸨儿一看,笑眯眯收起来,心说这憨货还真挺有钱,她这里也不算什么高档地方,上来就掏十块大洋当茶钱,也算是豪客了。
“十块大洋!快把姑娘都叫过来!”
中年女人一听傻眼了,“这位爷,这十块大洋,只能打个茶围,您想借湿铺,得跟姑娘谈啊!”
没想到这位老乡急了,“什么借湿铺借干铺,十块大洋在乡下都能买好几个大闺女了,恁不要哄俺,快把姑娘都叫出来!”
这边正吵吵着,汤三儿到门口了!
兄弟们在外面等,他进来嚷嚷着:“小春红呢!让小春红来陪爷!”
掀帘子进屋,看着中年女人正跟一个破烂打扮的乡下人纠缠,忍不住怒道:“你跟他废什么话!我说,快滚,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乡下老客拍案而起,“俺堂哥给日本做事,恁抖什么威风,这就把恁抓到衙门打板子!”
汤三儿眼珠子转了几转,连忙对那老鸨儿道:“还不去沏茶来,这位老乡倒是对我的脾气,我们得叙叙交情。”
林泽一看,老子连开枪都省了!
中年女人不敢违逆汤三爷的话,连忙去沏茶。
林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东摸摸西看看,“我滴老天爷,这个烛台,是银的?”
汤三笑眯眯凑上来,“是银的,是银的,我说兄弟,贵兄长在哪里高就啊?”
“恁想知道?”
汤三点头。
“恁把这个银烛台送给俺,俺就给恁说。”
汤三儿哈哈大笑,“这算得了什么,不值几个钱,你拿去就是,我等会自会跟老鸨儿算账。”
说完,还主动把烛台拿起来,将上边的蜡烛取下来,要递给林泽。
林泽一把捏住他的腕子,推着他的手反过来一刺,那烛台的尖尖一下戳在汤三儿的喉咙上。
再一划拉,气管就破了,汤三儿喉咙呼噜呼噜,想说点什么,结果喷出来都是血沫子。
林泽笑道:“我堂哥在特务处当差,专杀狗汉奸跟小鬼子。”
【叮!检测到宿主故意杀人,奖励:微表情分析术(初级)】
这边汤三儿倒地,那边林泽出了屋门,三两步绕到后墙,翻过去跑了。
等到院子里几声尖叫,汤三儿的狗腿子发现汤三儿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林泽已经扒了外面的血衣,穿着身上的马褂,施施然从另一个巷口绕出来。
叫了一辆洋车,回到小市口。
将血衣烧了个干净,把灰埋到院子里头,洗了把脸,重新化成教书先生的模样。
晚上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酒馆吃饭,要了一盘子花生米,一盘子肉皮冻,没要大酒缸里头的酒,反而要了店里为数不多的瓶装酒。
慢慢喝完了酒,又让店里炒了两个肉菜,都要的宽汁儿,然后就着一碗手擀面吃了。
店里的人都在打量他,还嘀咕呢。
“听说这就是后面巷子里新来的那个汉奸!”
“汉奸?”
“给日本人教书的,不知道来北平干什么,你看他那做派,就跟咱不一样。”
“那他还住咱这地方?”
“你没听说吗,这宅子头几天让咱们这警署收走卖了,估计这孙子贪便宜。”
吃完了饭,林泽晃晃悠悠回到小市口的住所,一直等到天黑了,才翻墙出来,回了二条胡同的家。
......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手又来送早饭,这回是豆汁儿油条,配上切的细细的咸菜丝儿,上头点了几滴香油,又端出来一笼包子。
“爷,二友居的包子!还热乎着呢,牛肉馅儿的。”
二友居是以前的宫廷御厨常二开的,包子跟肉饼做的是京城一绝。
林泽这边吃着,那边王小手兴高采烈,“您听说了吗?”
林泽也不看他,咬一口包子,喝一口豆汁儿,半晌才道:“听说什么了?我说你能不能改改你这说话的毛病,我在这跟你捧哏呢?”
王小手连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