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设立初期我们需要尽快抢占话语主导权,否则只靠李牧祁,就别指望普通人能活得多好了,好好干。”
“我一个人?”水荔扬问,“你不过去吗?”
赵方蒴摇头,厚重的手掌拍拍他肩膀:“你都大了,我不能总让你束手束脚的,这样成不了事。放手去干,别担心,有我呢。”
他还有事情要回军区处理,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洛钦跟着水荔扬走过去,见那人群里还夹杂着几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脸慨然地跟随同伴呐喊着。
“大家安静一下。”水荔扬示意维持秩序的士兵退到旁边,高声向聚拢的人群说道,“关于方舟协定,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
他穿着军装,身份一目了然。那些抗议的见军队有人出面,多少要比面对远山谈判时更加安心,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男人站了出来,从兜里掏出一页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他:“当兵的是吧?这是我们几个所代表集体的要求,要想我们签这个协议,可以,把这些加上去!”
“对,加上去!不然我们不签!”其他人附和道,“李牧祁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签字,就要变相把人逼走吗?!”
水荔扬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说:“我回去会考虑你们的要求,不管是否通过都会给你们答复,然后再就协定的修改集中讨论,一定会尽可能满足你们的要求,可以吗?”
他话说得很温和,字字句句都透出商量的意味,效果也显著,一下就让那群人安静下来了。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觉得面前这个军官年纪尚轻,怀疑他是否能在方舟里说得上话。
“你说话算话吗?”男人迟疑道,“我看你还是个小娃娃。”
水荔扬掏出军官证给男人看,对方仔细地翻了翻,小声道:“我也是从部队退下来的,怎么你这么年轻就到这个军衔……算了,能说上话就行。但我们要怎么找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水荔扬掏出从会议室顺来的签字笔,在男人给他的清单上写了一串号码,撕下来递给对方,“有事可以打给我,或者去汉州军区找我。”
劝走了远山楼下抗议的人,水荔扬把清单仔细地折好放进口袋,对洛钦说:“走吧,回去。”
“我们今天还训练吗?”洛钦问道,“你今天忙不忙?”
水荔扬道:“方舟计划一启动,事情就不止我自己在管了,比以前清闲很多。晚上要去清理街道,在那之前我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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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州军区坐落着一片面积广达数千平米的训练场,原本是当地驻军进行各种训练的场所。自从病毒灾难爆发、汉州全面失控沦陷之后,赵方蒴就陆续主张招募了很多年轻的志愿军,一下子充实了原本紧急空缺的军队。
如今那些新兵都在这里进行特训,主要是学习在野外实战遭遇丧尸的应对技巧,以及灾情之下的生存能力训练。
“你们是人民的士兵!来到军队,不只是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你们记住,军人的天职和本能无论何时都不能抛弃。”赵方蒴站在训练场边上,冲那些列队在前的士兵吼道,“首先保护国家和人民,而后才是你们自己,明白没有!”
底下一片齐刷刷震耳欲聋的“明白”,仿佛雄狮的咆哮撕裂阴云、直冲天空,听得人心情澎湃,几乎按捺不住胸中涌动的热血。
洛钦远远地看着,跟着吼了一声:“明白!”
“你明白什么?”水荔扬看着他,“你要是明白就快点跟我去训练,别磨蹭了。”
洛钦原本以为水荔扬当时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学习战斗技巧,是打算把他丢进军队好好磨砺一番。结果从第二天开始,水荔扬就对他展开了十分严苛的一对一特训,几周下来,有没有显著进步他不知道,半条命都快给去了倒是真的。
“起来!”
水荔扬看着趴在地上喘不过气的洛钦,毫不留情地呵斥道:“你跑了有二百米吗?就这样上战场,还没掏出枪你就死了!”
洛钦身上绑着将近五十斤的负重,双腿、双臂沉重得像坠了千斤的巨石,抬都抬不起来。想象中那种激动人心的训练场面,此时全都成了压得他几近窒息的疲惫感,汗水顺着额头像泼水一样流下来,蛰得他双眼几乎睁不开。
“我真的不行了……”洛钦气喘吁吁道,“能不能休息一下?”
“这才刚开始。”水荔扬十分严格,说一不二,“起来,不然我给你拉筋了。”
洛钦一听“拉筋”两个字,仿佛被人当头抡了一棍子似的猛然窜起来,咬着牙迈开腿,求饶道:“我错了,千万别来。我跑,我这就跑。”
他简直快要累趴下,终于吊着最后半口气跑够了水荔扬给他定下的指标,整个人好像脱了水的鱼一样仰面躺在地上,气都喘不匀了:“我……真的……快死了……”
“你死不了,这才哪跟哪?”水荔扬往他旁边一坐,无奈道,“下周我要给你加到40公斤,20公里长跑,现在就是个热身而已。”
洛钦一听,绝望地闭上了眼:“你直接杀了我吧。”
“你要现在想说不练,我就不教了。”水荔扬说,“我也不想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