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和和睦睦的才好,只是万叔被气病了,万妹妹也委屈,我一个男人,不便去兰家分辨,还望张大叔去找兰婆说清楚,免得多生误解,对彼此名声不好。” 他的语气很诚恳,似乎当真是宽宏大量,没有与兰家计较的意思,张地保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梁大人这话很是,街上出了这样的人家,也是我这个地保没管教好,你放心,我保准去她家好好劝导。” 梁素笑道,“如此甚好,叨扰张地保了,还望你见谅。” “这是哪里话,街面儿上不安宁,也是我的失职。” 说了几句话,张地保要留他吃饭,梁素谢过他的好意,只说还要回去安抚家人,张地保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直待他走远,回屋看到他老婆正在翻看篮子。 “你现在赶紧去兰家,给我把兰婆子狠狠骂一顿,成日尽给我找事。”张地保脸色气得通红,他恼怒的说道,“那老万头是个好惹的?现今他女婿当官儿了,女儿在宫里伺候皇上老爷一家,谁不高看他们一家,偏这个没眼色的蠢妇,害得我跟着没脸!” 相比张地保的不悦,他老婆则是眉开颜笑,她顺手把万家送的礼拿回房里收好,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生气,这兰婆子就是个欠骂的,你看我去骂她两句,她一准儿能消停。” 张地保冷哼几声,他道,“我看骂是不管用的,再不管束她那个儿媳迟早要被她逼死,你给她带句话,就说马上要服徭役,让她家不用送银钱,叫兰珍那小子老老实实去背半个月的石头,这兰婆子方才知道心疼。” 兰婆子心疼儿子,往年服徭役都是花银钱来抵,今年张地保不收她家的银钱,兰珍作为家里唯一的劳力,就得出去服徭役。 只是地保老婆却有些不舍得,她小声说着,“这几十个大钱的好处呢,就这么平白不要了?” 张地保朝她老婆翻了一个白眼,“鼠目寸光,和万家打好关系,不比得兰家那几十个大钱有用?” 地保老婆心知他说得有理,只是还是心疼,嘴里嘀咕几句,便解下围裙,中饭也不做,径直出门,往兰家找人出气去了。 再说梁素,离开地保家,他顺路买了万顺和万朝霞喜爱的吃食,街边有卖花的小姑娘,白色的茉莉花香气扑鼻,常有妇人挂在衣襟处闻香,三五个铜板就能买好几串儿,梁素原本已经走远,又折回来买了茉莉花,提着一起回家。 待他回到家里,万朝霞已把中饭端上东屋,她见梁素带回酱肉,又装盘端进去,想了一想,还把家里剩下的半瓶酒拿出来。 等她再进屋时,看到窗边挂着几串茉莉花,若是不仔细,还看不到呢,细小的花串儿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不必说,自是梁素买回来的。 万朝霞朝着梁素看了一眼,他正与她爹说话,万朝霞低头一笑,给他和她爹各倒了一盅酒,又对万顺说道,“原本你不能喝酒,只是今日白生了一场闲气,许你和梁大哥少少的喝一盅。” 万顺嫌少,可是万朝霞只给他们倒了一盅酒,就把酒瓶子收走了。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万顺给万朝霞夹了一大块酱肉,又转头问道,“你去了地保家,他怎么说?” “我请张地保去兰婆子家说道,依着我的意思,咱们也不必跟她一介无知妇人计较,没得落了下乘。” 万顺心知他说得有道理,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口闷掉这盅酒,恶狠狠的说道,“别让我在街上看到兰珍小子,要是看到他,我非得扇他两巴掌。” 万朝霞这会儿已经消气,她劝道,“咱们没必要和兰婆子生气,梁大哥说得对,这种人我们远着就是,何苦和她计较。” 万顺用嘴努着酒盅,示意万朝霞再给她倒一盅,万朝霞可不惯着他,说什么也不给喝,万顺又拿眼瞅着梁素,梁素装做没看到。 今日梁素是告假回来的,万顺也不用去衙门,中饭吃完,万朝霞泡茶,一家人挪到院子里闲话。 万顺和老马叔坐在一起抽旱烟,那万朝霞对梁素说道,“昨日吃了晚饭,你赶着去同窗家,我还来不及告诉你,我爹说了,不拦着你置业。” 梁素望着万顺,他又惊又喜的问道,“叔,这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