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红着眼圈,知道拗不过皇后,命人抬来肩辇,母亲做的衣服,哪有不合适的。
东宫,顾星言依旧处于昏迷中,乔顺将他身上衣服脱了,正在运针。
顾星成陪在一侧,紧张得看着乔顺手起针落,在他的胸口插满了银针。
半晌,乔顺将银针一根一根取下。
顾星成赤红着眼,问乔顺:“乔神医,我弟弟他的伤?”
乔顺看了一眼他憔悴的样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没事,只要醒来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倒是你,再不好好去休息,依老头儿看,躺在这里的就要换成你了!”
顾星成一点也不恼,听了乔神医的话,反而是笑道:“只要小九没事,我就没事,劳神医挂心了。”
“哼!老头儿上辈子肯定欠了你们兄弟一大笔银子,否则这辈子也不会被你们这么折腾。”
顾星成陪着笑:“您老受累。”
“皇后娘娘到。”听得小太监禀报。
顾星成忙上前,要将顾星言的衣服穿起来。
乔顺自顾自理着药箱,见他如此,低低地摇了摇头。
然,纵然顾星成的速度够快,舒皇后还是看到了,她脸色一白,大步上前,一把掀开顾星言的衣服。
“母后……”
舒皇后双目通红,指着顾星言满是伤痕的上身问顾星成:“这就是每次乔神医要给小九儿运针,你把母后支走的原因?”
“母后,儿臣,儿臣……”是怕您受不住啊。
“他在北晋被当成暗卫训练,母后不傻,岂会不知道他身上会有伤。成儿,你,何必瞒着我。”
宁如姑姑猛地捂紧了嘴,这些伤,每一处都触目惊心,每一处是与死神的擦肩而过。
顾星成跪在舒皇后面前:“母后,小九会好的。”
舒皇后将他扶起来:“不是你的错,你好好去休息,他会好的。”
她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在四九城外,他是左胸口中箭,可看到右边胸口的伤疤时,心骤然就是一痛。
那伤疤的形状很是奇特,蜿蜒在整个心口伤口。
舒皇后忙上前,坐到床边,轻轻抚上那个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疤,蜿蜒在整个心口。
她冷静地问乔顺:“请问乔神医,这是何利器所伤?本宫瞧着怎么像是一个特殊的符号?”
第一天给顾星言疗伤的时候,乔顺也注意到了,只是当时情况急紧,他没太多的精神去关注此处。
此刻拧眉道:“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利器,这种形状老朽也未曾见过。看样子倒像是自伤。”
舒皇后和顾星成二人齐齐惊呼:“自伤?”
会不会,会不会在北晋当成暗卫训练时,太苦了,所以他……
二人不敢想,却又觉得小九儿不至于如此脆弱。
乔顺点头:“可奇怪的是,按伤口受伤的这种程度,必是刺中了心脏的。哦,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九殿下心脏长在右边?”
二人点头,这点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就连欧江林,舒皇后一开始也没有告诉他。
乔顺见他们二人都清楚,才又道:“且还不止刺中一次,就如皇后娘娘所说,他是在心口刻一个特殊的符号。按道理,九殿下断无生还的可能。可,怎么……”
他指着伤口的外沿:“你们看这个伤口。从这个角度看,受伤的时间应该最少在两年左右。但你们再看这个正中的地方,又似乎才受伤不过两三个月。”
乔真真亦盯着伤口:“会不会是伤了两次?”
“不是。”乔顺摇头。
“两次的伤口契合度不会这么好。”
几人齐齐盯着那伤口看,不知在北晋的那十年,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乔顺见二人如此担忧,道:“放心吧,此处伤口已经痊愈,九殿下如今的伤最重要的还是左边胸口那一箭,别的没多大事。”
他没说的是,今天已是第三天,若明天清晨顾星言能醒过来,则此次凶险才算是真正地过去了。
若是不能,才是最大的凶险。
宁如姑姑见众人已松了一口气,屈膝朝乔顺行礼:“乔神医,奴婢请您给我家娘娘瞧瞧,她刚来的时候……”
“宁如!”舒皇后打断了宁如姑姑后面的话。
顾星成忙问:“宁如姑姑,刚才母后怎么了?”
宁如不敢回,只低头站在那里。
舒皇后拉顾星成在一旁坐了:“宁如就是小题大做,我不过就是中午没胃口,吃得少,她就担心上了。”
顾星成不理会母后,视线盯在宁如的脸上:“姑姑,你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母后的身体一直由你照看着,本宫最信你。说吧,刚才来的时候,母后她怎么了?”
“呃,这,太子殿下……”
“成儿,你何必为难宁如?”
顾星成依旧不理会,脸色一沉,喝道:“宁如姑姑,这是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既然如此,那本宫这就送你出口养老!”
宁如噗通跪下,不敢看舒皇后,一口气道:“娘娘她这几天就没好好休息过,没日没夜地处理后宫庶物,今儿一早起来到现在,一口也没吃不说,先处理了两个时辰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