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青没有回话,跪在那里,听景章帝像条被激怒的犬,逮到谁都要咬上几口。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这件事给朕查清楚了!都说碧水泉山庄后台硬,连朝中一品大员也不敢得罪,朕今天就告诉你,那是凌仕江的产业,给朕查!从十六到今天过去三天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凌仕江去哪儿了!他以为只要他不在,这件事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吗!”
“查,不管查出什么,都直接上报于朕!”
“是。”陆冬青起身退出御书房,鲜血几乎将他双眼蒙住,望出去,残阳一片血红。
端妃已被押入了慎行司,她全程紧闭双目,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不管是谁与她说话,只字不回。
禁军副统领带人前往六皇子府捉拿凌显,而禁军统领郑新江则带着数百禁卫军前往恭亲王府围府。
陆冬青刚走不久,朱安禾便到了,她没有让人通报,直直跪在御书房外面,一声声戚喊:“皇上,臣妇爱女李双晚被万玉枝设计毒害,求皇上杀了万玉枝,以命抵命!”
“求皇上杀了万玉枝,还我镇国将军府一个公道!”
“我儿死得太惨,求皇上作主啊!”
张德生见了,忙去向景章帝禀报。
景章帝眼窝深陷,听张德生说完,冷哼一声:“她还说了什么?”
张德生摇头:“没了,只说求皇上杀了万玉枝,给恒王妃报仇。”
朱氏倒是个识大体的:“宣她进来吧。”
朱安禾进了御书房后,跪在那里,一边拿袖子抹泪,一边求皇上杀了万玉枝,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把景章帝头疼得不行。
朱安禾也不想哭成这样的,可是晚晚给她的催泪药着实生猛,泪水根本就停不下来。
景章帝让张德生亲自将朱安禾扶起来:“万玉枝十恶不赦,你放心吧,朕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给恒王妃报仇。”
朱安禾又跪下了:“谢皇上,臣妇谢皇上。”
“张德生,让人去把朕私库里那斛南海东珠取来,赐给朱夫人。”
张德生明显愣了一下:“是。朱夫人,皇上极喜欢这斛南海东珠,每一颗的个头都跟鹌鹑蛋似的。”
朱安禾忙又哭着谢恩。
“朱夫人,老奴扶您起来吧。”
朱安禾哭得直打嗝,连句谢恩都说不利素:“谢……呃……谢皇上……”
景章帝被她哭得脑子嗡嗡响,“张德生,你命人用肩辇亲自送朱夫人出宫回镇国将军府。”
“是。”
张德生扶朱安禾从御书房出来,知道她今天的这番话极得皇上的心,半句没有提万玉枝在街头说的那些混账话,安慰道:“朱夫人,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啊。”
朱安禾坐在肩辇上,手上抱着满满一斛南海东珠,眼泪哗哗流。
张德生不仅将她送出宫,还要亲自送她回镇国将军府。
她坐在肩辇上,路过的百姓无不驻足观望。
朱安禾知道景章帝这么做,就是要做给全盛京城的百姓看。
这个惯会做表面功夫的皇帝。
“皇上仁慈啊,这不还让自己的贴身总管大太监亲自送朱夫人回府,皇恩浩荡,难怪李大将军和小将军会拼死杀敌。”
“你瞧她手上抱着的,这是皇上赏赐的吧,啧啧,这得价值千两黄金吧。”
“诶,万玉枝这样的毒妇真该千刀万剐。”
“不是万玉枝,是端妃和恭亲王,他们这对狗男女联合设计的,还骗过了……”
“嘘,这种话听听就算了,你还到处说,脑袋不要了!”
可也不知是否是伤心过度,还是在御书房房跪了那么几下,在经过朱雀大街不多会儿,朱安禾竟然直直从肩撵上摔了下来。
就连手中的南海东珠也洒了一地,当真是个个如鹌鹑蛋似的,圆润饱满。
把护在一旁的张德生给压了个结实。
张德生顿时被压得起不了身,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抬肩撵的太监慌忙放下肩撵,两人把朱安禾扶起来,另两人忙去扶张德生。
一人紧张道:“张公公,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张德生扶着腰,一人一巴掌呼在那两个小太监头上:“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连个肩撵也抬不稳吗?”
被打了,小太监也不敢解释,只一个劲地求饶。
张德生站直身,扭了扭腰,还好朱安禾瘦,没把他的老腰给压折了:“还不快去看看朱夫人如何了!”
“朱夫人晕过去。”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时,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见是宫里的人,也不敢靠近。
背着医药箱的杨洛正好路过,忙上前:“公公,这位夫人是伤心过度,得施针才能醒。”
“你懂医理?”
“我懂,不过得把她扶到床上躺好了,总不能在这大街上施针吧?”
张德生上上下下打量了杨洛几眼,见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本能的就不愿相信。
皇上命他送朱夫人出宫,半途人晕过去了,他若是再弄个什么野郎中,把朱夫人给治出个好歹来,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