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晚又问:“我听九公子说,每个被抓去训练的孩子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至死不能揭下来,只用左耳下的代码用来区分?”
“是。”
“那无人见过暗卫们的脸?”
“只有一个司珀,所有暗卫皆受他控制。凌恒去林山找他替身的时候,只将人带了出来,让人摸了九哥的骨格,面具并未揭下。李姑娘放心,我去乱葬岗看过,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完好,说明司珀没有发现。”
李双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和顾星言告诉她的与前世一样。
“舒公子,司珀此人不能留。”
舒文博点头:“确实,不过他是凌司身边一等一的高手,杀他没那么容易。”
“舒公子,你和梁公子二人也得尽快从恒王府暗卫队里脱身才是。”
“已经安排好了,李姑娘放心。等我们回了大梁,再与九哥商量杀司珀之事。”
“至于凌恒。”舒文博看向李双晚,“九哥临走前有交代,说此人要等着李姑娘你来杀。”
李双晚眼中是满满的狠意:“我要亲手将他给千刀万剐!”
他们身上凌恒用来控制暗卫的毒,李双晚知道,顾星言有前世洛洛给他治疗的方子,不必担心。
只是那毒每半年终还会发作一次,四十岁那年若不能彻底清除,还是会肠穿肚烂而亡。
好在,还有时间。
与此同时,凉州府传来消息,胡振方一家四十多口人虽然被凉山流匪掳走,但没几天胡振方就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取得了流匪大当家的信任,不仅将胡家人全放了,还将其奉为军师,极为敬重。
而胡振方一方面与大当家的表面上斡旋,一方面暗中派出自己的长孙胡庭桉偷偷与凉州府刺史齐元明取得联系,将盗匪的老巢透露给齐元明,请求齐大人联络娄将军派兵。
在一个夜黑风高夜,里应外合终于一举捣毁了困扰北晋朝堂数年的凉山盗匪。
那股盗匪足有三万余人,数量之多出乎众人意料,且武器装备精良,难怪这十数年来,朝廷派出数拨人,都没法将其彻底剿灭。
这股盗匪这几年作恶多端,每个人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染了无辜百姓的血。
盗匪见这次真打不过,派出二当家表示愿降。
娄将军不敢擅自作主,一面八百里加紧军报送到景章帝手上。
一面故作接受他们的投降,与之打成一片,吃住在一起,只等朝廷来旨。
景章帝早就恨不得将这帮人除之而后快,哪会同意。
何况三万人作战中死了一万人,还有两万,这些人不管如何打散充入哪几个军中,都是极大的隐患。
景章帝立即让自己总管太监张德生,快马加鞭亲自跑一趟凉州送来一明一暗两道圣旨。
那帮盗匪一看宫里来人了,个个伸长脖子期盼着。
张德生不愧是跟着景章帝数十年的老太监,当着二万余盗匪的面,声音洪亮,宣读圣旨。
圣旨无非是说既然他们肯改过自新,朝廷没有不同意的,两万人打散充入各支军中。望他们今后好好做人,痛改前非,上阵杀敌,以报朝廷大恩。
圣旨宣读完,两万余人的欢呼雀跃声响彻整个山谷。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张德生宣读完此道圣旨,进屋后,立即将娄将军和齐元明请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一道密旨。
“二位大人,刚才那道圣旨是皇上为了稳住那帮匪徒的,这才是陛下真正的旨意。”说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二人本就对景章帝竟然如此轻易放过这些人,有些不满,此刻听闻,忙恭敬接过密旨。
看罢,二人对视一眼,立即下去准备。
张德生笑咪咪离开。
他离开时,甚至那些盗匪还出来欢送了。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当盗匪们觉得自己从今往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阳光底下,大肆喝酒庆祝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些酒水里早被下了蒙汗药。
两万余条人命的收割,再利的刀刃都豁出了口子。
盗匪肃清后,齐元明和娄将军二人请胡振方一家一同回盛京,但胡振方拒绝了。
“老夫乃是罪臣,虽助齐大人和娄将军肃清盗匪,却也只尽了微薄之功。陛下有旨胡家男丁流放巫山关,还请齐大人派几名衙役,送我等前往巫山关。”
这个时候,胡振方余下的四十二口男人仍旧枷锁覆身,已经在前往巫山关的路上了。
李双晚从舒文博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也只笑了笑,胡老大人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愚忠。
“还请舒公子帮忙派几个人暗中保护胡老大人一家,我担心盛京城里有人不甘心要杀了他们好嫁祸给太子。”
舒文博点头:“是,李姑娘放心,九哥临走前也交代过我。”
实则,九哥的人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在暗中护着,包括崔景玉也有派人护着胡家男人。
“九哥说胡老大人忠的是民,爱的也是天下的民,而不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李姑娘无需不安。”
李双晚怔了一瞬,原来顾星言一直是懂她的。
她要灭北晋的心自重生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