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李双晚一阵烦厌,是凌恒。
今天他竟然亲自过来了。
苏洛快速在她耳边道:“晚姐姐,此人太过虚伪,万万当心,我给你的毒药小心藏好了。”
李双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到了跟前,凌恒翻身下马,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只淡淡扫了他一眼的苏洛,这张脸,一半是妖孽,一半是魔鬼。
这便是护卫同他说的,庄子上那个郭郎中的女儿。
李双晚竟然宁愿相信一个乡野郎中为她们三人治伤,也不愿待在恒王府。
他可真是太给李双晚脸了,什么东西。
念头起的那一瞬,凌恒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若此女真是一位乡野村姑,看到他怎么会表现得如此从容。
凌恒不动声色地又看了苏洛一眼。
苏洛在他扫过来那一眼的同时,立即就意识到自己这样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不就演戏吗?她可太会了。
眼神渐渐变得痴迷,然后慢慢瞪大,渐渐地好似全身无力似地缓缓站起身。一双眼不眨不眨地盯着凌恒,木然地拉了拉一旁的李双晚:“王妃,这人是谁啊,他长得好俊啊。”
李双晚别过脸,嘴角狠狠一抽,论演戏的本领,除苏洛取谁,她浅浅一笑:“是恒王殿下。”
“啊……”苏洛立时屁股一撅,噗通就跪了下去:“民女参,参,参见王,王,王爷。”
李双晚伸手将苏洛扶起来,额角跟着又跳了三跳:“洛洛,我都和你说过了,王爷人很好的,别怕。”
苏洛:“王,王妃,我,我,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儿郎,一时看,看呆的。”
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连连摆手,“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王妃,我,我对王爷没,没别的心思,就,就觉得长得好看,还,还一点架子都没有,别误会……”
声音越来越低的同时,还时不时娇羞地偷看一眼凌恒。
见此,凌恒心下这才一松,原来竟是被自己的外貌给迷到了。
看来此人能与李双晚说到一起去,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样的肤浅。
他冷哼一声,这年头竟是连一个丑陋无比的村姑都敢肖想自己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朝司珀使了一个眼色。
司珀上前,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众人:“都退下。”
苏洛仍定定地看着凌恒,外人看来,她还陶醉在恒王殿下的天人之姿里。
却不知苏洛早在心里把这个人模狗样的凌恒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切对晚姐姐两面三刀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司珀站到她面前,挡住了苏洛看凌恒的视线,声音冰冷道:“无关人等,都退下。”
苏洛“不情不愿”,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还不忘用手将自己脑上的黑色毒瘤挡住。
还迅速朝李双晚眨了眨眼。
李双晚用了很大意志力,才没笑出来。
凌恒走到李双晚面前,眉目柔和,拉过她的手:“阿晚还在生为夫的气?”
李双晚冷哼一声,别过头。
凌恒轻笑,将人别过来面向他:“好啦,那天我是怕极了,恼怒她们二人把你推在前面,一时气愤,过于冲动了。为夫向我家阿晚道歉,你今天跟我回去,要打要骂,我都随你,可好?”
李双晚用了很大劲才咽下那股恶心:“殿下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双晚羞涩地扯嘴一笑:“这还差不多。”
凌恒转头下令时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回府。”
亦竹和萝曼二人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后背的伤已在结痂。
见二人出来,凌恒走过去:“二位姑娘受苦了,当日是本王担忧王妃身体过了头,这才把气撒到你们身上,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向你们道歉。”
说罢,凌恒甚至还微微弯了弯腰。
李双晚眼皮狠狠一跳,凌恒竟能屈能伸到此等地步,实属她想不到。
李双晚一直都知道但凡在夺嫡之争中,能走到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都不是凡人。
何况凌恒心性之坚毅,非常人所能及。
数十年将万贯家财藏得连景章帝都没有发现,在夺嫡之路上,他不动声色地挑起各位皇子之间的鹬蚌相争,竟是谁也没发现凌恒才是幕后的渔翁。
甚至骗过了爹娘兄长。
亦竹和萝曼二人大惊,哪敢受堂堂亲王的礼,吓得立即跪地,额头贴地:“奴婢们不敢,是奴婢们有错在先。”
凌恒挥手让身边的随从扶她们起来:“司珀,吩咐骆管家,亦竹和萝曼两位姑娘每人赏银一百两,月例自本月起翻倍。”
司珀淡淡地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是。”
李双晚挑了挑眉,特意走到凌恒身边,邀他上车:“殿下,上车吧。”
凌恒亲手来扶李双晚上车,见她落座才道:“亦竹和萝曼二人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让她们陪你,我骑马便可。”
“马车够大。”
“你瞧她们那拘束害怕的样子,本王还是不在车里让她们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