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刚将画扔到一旁,欧江林便递上了另一幅,画已展开:“主子,这是这位姑娘在林水镇时的模样。”
影掀起眼皮看向欧江林。
欧江林将画往前递了递。
影这才看过去,画上女子只眉眼间与李姑娘有几分相似,皮肤略显粗糙,肌肤更是与李姑娘没法比,穿一身水绿色粗布襦裙。
影又看向被他扔在一旁的画,两幅画,同一个人,不同的是,一个上了妆,一个没有。
所以,所谓的长得像,也不过是用胭脂水粉堆出来的罢了。
画人画皮,难画骨。
他想不明白,李姑娘怎么会将这样的一个人接到恒王府。
这人一看就不是个省事的主。
东宫
太子斜斜地靠在引枕上,一双桃花眼此时却透着阴骘,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吩咐自己的侍卫长:“去,把胡振方一家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狗东西,竟然敢在父皇面前诋毁我!”
侍卫长一惊,立即拿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定国公。
定国公扫了他一眼,直起身阻止:“太子殿下不可。”
太子斜眼看过去:“怎么,外祖父要阻拦本宫吗?就让这老狗东西这么毁我名声?今天不杀胡振方一家老小,他日是个臣子就敢在父皇面前嚼舌根。外祖父,这叫杀一儆百,杀一儆百!”
说话到后面,声音都已经尖细刺耳。
姜皇后从外面进来,挥手让侍卫长先退出去:“稷儿,你外祖父说得对,这个时候不能动胡振方。不仅不能动,还要派人护住他们。”
凌稷憋屈,一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凭什么!母后,儿臣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恨不得他们全死光了才好。”
“咽不下也得咽!稷儿,你父皇让你闭门思过,这几天你就给我好好地待在东宫。若是这个时候胡振方一家五十多口死在狱中,你说他们会怀疑谁!”
凌稷咬紧了后槽牙,大朝会胡振方向父皇上奏那一刻,他就恨不得上去扒了他的皮。
“你放心,胡振方一家,母后不会让他们活得太久。”
定国公蹙眉:“皇后要做什么?”
“父亲,稷儿不能动手,但尧儿可以。”
定国公拧眉思量:“可以是可以,但不能让人查出来。”
皇后施施然坐下:“父亲放心,尧儿手中有一批死士,此事查不到尧儿头上。”
……
而与此同时,五皇子府,凌宴亲手给三皇子凌尧倒了一杯酒:“三哥,这是五十年的女儿红,弟弟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坛,你尝尝。”
凌尧嘴角淡淡地勾了勾,拿起酒杯,一仰脖倒进了喉咙:“五弟找我来,有事?”
凌宴笑道:“瞧三哥这话说的,咱们兄弟二人好久不曾坐下来喝过酒了,弟弟这不是有了好东西立即就想起要和三哥分享嘛。可惜啊,太子大哥被父皇禁足了,要不然咱们兄弟三人今天可以一醉方休了。”
凌宴一边说着,一边掀了眼皮看了眼凌尧,又给他面前的酒杯满上。
凌尧拿着酒又一口喝了,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太子,呵,事情做了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竟然被人抓住了把柄送到父皇面前……呵。”
凌宴倒酒的手一顿:“不会吧,这些事真的是太子做下的?”
凌尧掀了掀眼皮,他能不知道凌宴打的是什么主意,太子蠢,难不成他也蠢?
“血书都有,人证都在,五弟,你说呢?”滋溜一口,一杯酒又入腹,五十年的女儿红,好东西啊。
“这,太子不应该这么不小心啊。唉,花点钱,把事情抹了,或是干脆把人杀了也就是了,这怎么还有苦主呢。”
“哼。”凌尧轻哼,见凌宴不给他倒酒了,自己拿起酒壶又满上。
凌宴忙从他手中拿过酒壶:“瞧我酒也忘倒了,我来,我来。唉,三哥你也是嫡子啊,可惜就是比大哥晚生了三年,弟弟是真为你不平。说实话,太子也就占了个长,其余的可一点比不上三哥。”
凌尧半眯着眼瞥了凌宴一眼:“五弟这是有主意了?”
凌宴哈哈笑:“三哥高看弟弟了。三哥若是问我哪家的楚棺小娘子貌美,哪家的酒肆酒好我还能说出个一两来,这我哪会啊。”
“不过,我听说胡老大人这几天得了风寒,牢狱这样的地方,阴寒得很,这大冬天的,连床像样点的被子都没有。唉呀,胡老大人为北晋操劳了一辈子,可不要有个什么事才好啊。”
凌尧站起身:“五弟说得在理,我这就让刑部尚书张卯正给胡振方送一床被子去。”
凌宴拱手:“要说咱兄弟几个就数三哥最大义呢。”
凌尧走后,幕僚从屏风后走出来:“殿下,三殿下会对胡振方动手吗?”
凌宴拿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后,将那方上好的丝帕重重地扔在凌尧刚坐过的地方。
“哼,他当然会。同样从姜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凌稷那个蠢货就能得父皇如此偏心,证据摆在面前都看不见,反而发落了胡振方。老三能甘心吗?”
什么兄友弟恭,在皇家,那就是狗屁。
幕僚点头:“胡振方一死,朝中那帮大臣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