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老爷,您甭急,老夫人这两天犯了头疾,恒王妃和大公子扶着她,走不快咧。”
朱淇正眼一瞪:“谁急了?”
大管家眯眼笑:“是是是,是老奴急,哎呀,这大门口离花厅咋就这么远呢,我得赶紧去看看。”
朱淇正翻个白眼:“别咋咋呼呼的,你去厨房招呼一声。晚晚喜欢吃葱油桂鱼,脆皮鸭,蜜渍豆腐,桂片糕……”
一口气报了十多个菜,听得朱大管家直咋舌。
“最最重要的,晚晚对虾过敏,一丁点儿都不能放,你亲自去盯着。”
“好咧,老奴这就去。”
“外祖父。”脆脆亮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朱淇正胡子一翘,从鼻孔里冒出哼哼两句,朝大管家挑了挑眼。
大管家憋住笑,给李双晚行礼,又朝她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看正一脸傲娇喝茶的老大人。
李双晚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外祖父,外祖父……”
朱淇正任由她抱着胳膊,继续哼哼,不理她。
“怎么办,外祖母,外祖父他不理晚晚了。”
朱老夫人翻他一个白眼:“老东西,天天念叨着,人到跟前了,还摆起谱来了。”
朱清孟抿嘴笑,别看祖父是大理寺卿,办起案来铁面无私,什么样困难的案子到了他手上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得清清楚楚。
可在家就一老小孩,得哄着。
李双晚:“哎呀,萝曼怎么办呢,我刚得的清山道人那幅《江山秋夜图》,外祖父他不要呢。罢了罢了,还是拿回去放铺子里卖吧,怎么也能卖个千儿百两的。”
正抱着画的萝曼响亮亮应了个是:“是,王妃,婢子这就放回马车上。”
“回来!”朱淇正胡子一翘,从萝曼手中夺过画轴,“我外孙女送我的好东西,不准拿走。”
几个人做鬼脸。
李双晚又拿出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给朱清孟:“大表哥,你的。”
“谢谢表妹。”
几人坐定,朱淇正开了口:“晚晚,恒王殿下待你如何?”
还不到告诉外祖父和外祖母实话的时候,她道:“还成。”
朱淇正是何等样的人物,身为大理寺卿,观察入微,李双晚一进来,他就发现了外孙女比之前瘦了许多不说,眼底还有掩不住的疲倦。
西北那样苦寒的地方都不曾把她养瘦,如今成婚不过几天。
“外祖父我今天来找您,另有重要的事。”
“何嬷嬷,扶老夫人去歇着。”朱淇正吩咐朱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
朱老夫人想说什么,最终未说出口,只对李双晚道:“在家吃了午膳再回去。”
“是,外祖母,我陪外祖父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去找您。”
朱清孟也站起身:“祖母,我扶您回去。”
待到花厅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李双晚:“外祖父,我想向您借几个人,要身手好的。”
朱淇正一惊:“晚晚,你要做什么?”
“燕山关破,贺家满门儿郎并三万贺家军葬身于燕山关峡谷之事,外祖父您知道了吧?”
“嗯。昨天八百里加紧送到皇宫后,皇上便召了三司六部和内阁进宫了。”
“外祖父,贺老将军与夏国作战的次数大大小小近百次,虽也有过败绩,但从未败到如此地步。而且贺老将军用兵谨慎,绝不可能为了点了微末小功就冒进。”
李双晚重重叹出一口气:“贺老将军年过六旬,又岂会刚愎用军?”
“晚晚的意思是?”
“我昨天在禁军包围大将军府之前去见了贺老夫人,让她派人前往燕山关,找到老将军的文书和军情记录带回盛京。”
朱淇正腾地一下就坐直了身体:“晚晚,你胆子太大了!”
“外祖父,父兄也为将,将军百战死,要死得其所,不能背着污名而死。”
朱淇正缓缓坐了回去:“你是想?”
李双晚点头:“贺老夫人不敢派太多人,只派了一个管家前往。可此去燕山关数千里,他要找到随军文书还要把军情记录一并带回,不容易。所以想问你借几个人一路暗中护送,最好是暗卫。”
“来人。”朱淇正喊了一声。
一个暗卫闪身进来,单膝跪地:“大人。”
朱淇正低声吩咐。
“是。”暗卫领命离开。
“他们走得快,放心,会追上的。”
一时间,花厅里气氛凝重。
“晚晚,你让外祖父给你送的信是?为何突然又让陈平来换,有何不妥?”
李双晚抿了抿唇:“外祖父,这件事我还不敢确定。”
这就是不便多说了,朱淇正便也不问,只点了点头。
李双晚终不忍瞒着他老人家:“外祖父,等过段时间,我会详细和您说。”
“好。在恒王府,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若有需要,派个人来。”
“是。外祖父,城外聚集了许多难民,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朱老大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与燕山关军报一起送到皇上案头的。”
“那皇上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