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看到陈平从乐潇院出来了,脚步轻快,嘴边带着笑,看来李姑娘对于他做的簪子相当满意。
不枉他紧赶慢赶地干了两天,把东西通过陈平送到她手上。
她身边危险重重,一只金簪还不够。
她该早点恢复武功才是。
影转身离开。
“喂,九哥,你干嘛去啊?”梁天佑压低声音去追他。
自从几天前他们三人被欧江林欧叔找到后,住在恒王府暗卫屋子里的人便换了替身。
除非有凌恒亲召,三人无须再在恒王府当差。
他们本就是新来的,只在第一天被带着见了恒王府的暗卫领统,又分配在一个院子里,说的话也不多。
轮值时戴着面具,要么蹲在树上,要么趴在屋顶,与其他暗卫的交集本来就极少,故而就算换了人,短时间内也无人发现。
凌恒的自信源自于他控制暗卫的毒。
当然,代替凌恒进李双晚屋中这件事,影不可能让别人去做。
第二日,李双晚哪儿也没去,就在书房里将那些账册一本一本地翻看。
恒王府明面上的产业不多,铺子大约二十余个,庄子五个,田有三百余顷。
对于一个亲王来说,可谓是相当寒碜了。
但李双晚知道,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摆在明面上给世人,或者说是给景章帝和他的几位兄弟看的。
萝曼则去了镇国将军府,她得盯着二姑娘把院子腾出来。
直到傍晚,她才回来。
一进屋,拿起桌上的壶便吨吨吨地喝了个畅快。
亦竹自动忽略她不合规矩的举动,忙拉着她问:“二姑娘搬出王妃院子了?”
“嗯,那是。”萝曼骄傲地扬了扬眉,“王妃,您是没瞧见,二姑娘那不情不愿脸黑透了的样子,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不搬也不行啊。婢子也不摧,就拿个凳子往那门边上一坐,看着她们搬。”
“王妃,您猜二姑娘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
李双晚笑盈盈地看着她:“我猜不着,你快告诉我。”
萝曼学着李双苗的样子,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大姐姐何必多此一举呢,反正她已经是恒王妃了,这院子搬不搬的,又有什么打紧的,她又回不来了。”
亦竹都要被气笑了:“她真这么说的?”
“可不。把我都快气死了,这也忒不要脸了。”
“那你怎么回的?”亦竹好奇问。
萝曼轻了轻嗓子:“呦,原来二姑娘您也知道您大姐姐如今是恒王妃,你们还都住在镇国将军府啊,您这是哪来的脸这么理直气壮地鸠占鹊巢的呀。”
“她就让你这么说,没对你怎么着?”
“呵,她们一大家子都住在大将军打下的镇国将军府呢,有什么脸面对我。而且,我说的也没错,二姑娘当场就气哭了。”
萝曼挺了挺胸脯:“我可不怕她!”又朝李双晚嘻嘻一笑,“谁叫婢子身后有王妃撑腰呢。”
亦竹:“你走的时候,她们搬完了?”
“嗯,搬完了。王妃,婢子按您的吩咐,把院门的钥匙交给何嬷嬷了,请她每天过去打扫。临走的时候,婢子还叫二姑娘知晓,咱们王妃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回去住上一晚。”
李双晚笑着朝她竖大拇指:“做得好,以后但凡有谁敢欺负你的,当即给我怼回去,我李双晚的人不吃亏。”
“好咧。王妃,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一刻不缓!”
亦竹心想也罢,萝曼不守规矩便不守吧,左右这样的事她是做不来的。
亦竹:“王妃,赵嬷嬷托人带了信回来,说是她儿子病情又加重了,需得再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伺候您。”
赵嬷嬷,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李双晚的脸上难掩浓浓的恨意。
她是自己的奶嬷嬷,是祖母亲自为她挑选的,日常照顾她也算得上忠心。
可此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萝曼在她大婚后的第二天死了,亦竹也在她生产那天被凌恒送去了下九流的地方,活活折磨而死。
唯有赵嬷嬷,好好地活着,直到她死,她还好端端地伺候在林嫔也就是后来的太后身边。
正是此人将她九死一生产下的儿子抱给黄胜,取了她儿的心头血喂渟宁喝下后,抱过来给她,谎称这是她的儿子。
李双晚深深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这个人,她可得好好用用呢。
凌恒今日回来的尚早,李双晚刚拿起碗准备用晚膳,他便到了。
亦竹看了眼自家自顾自吃饭的主子,默默给他添了副碗筷。
“阿晚,今天都做什么了?”
“殿下,食不言,寝不语。”
凌恒轻笑一声,也不恼:“好,本王一切都听阿晚的。”
一顿饭,李双晚食之无味。
刚擦好嘴,接过亦竹递来的水漱好口,吴管家过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匣子。
“王爷,您让老奴备的礼,请过目?”
说着吴管家将匣子打开,一尊玉观音,玉不是上等的玉,但好在通体翠绿,无半分瑕疵,于如今凌恒的身份最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