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袭,百花消散。色彩缤纷的花海,一片狼藉。仅存的迎春花,摇摇欲坠。十二冥将互相搀扶,运功疗伤。
张武陵愤然上前,诡谲道人伸手阻拦,“追过去,又能如何呢?先去看看他人吧!”
张武陵微微点头,抱着南雨柔,向南黎昕走去。行至路半,迎春花瓣落地,支离破碎。南黎昕的尸身化为飞灰,随着迎春花消散在琼花秘境之中。
忽而,大地颤抖,戾煞冲向天际,俯视众人。张武陵眉头紧锁,诡谲道人走到他的身旁,搭着他的肩膀。
“小子,心动吗?”
“都什么时候了。南前辈已然消散,我如何向雨柔交待?”
诡谲道人皱眉而视,“交待?交待什么?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那你呢?长生不老。”张武陵鄙夷而视。
“道爷能一样吗?天予我长生不老,求仙问道,得道成仙。”诡谲道人洋洋得意。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别的师父教人,以世人为先。而你教人,以自己为先。厉害如斯!”
诡谲道人看向飞离的戾煞,大袖一甩,绳索飞出,捆住剑身。他抓住绳索,踩在脚下,鄙夷不屑。
“以世人为先?”诡谲道人甩出黄符,飞向戾煞,“那谁以我为先?已有余力,以世人为先;已无余力,以自己为先。自己都保不住,何谈世人?”
张武陵不以为意,诡谲道人用力拉扯,戾煞坠地,“小子,不要和清玄一样,为了所谓的世人,将自己困在两仪清风山。人生本就一过客,对得起良心,就足够了。”
“那不是很简单吗?”
诡谲道人伸出食指,闭目摆动,“这方天地,充斥着走兽。很多人,名为人,形似人,却不是人。只不过是走兽罢了。走兽,怎么会有良心呢?”
戾煞腾空而起,破空袭来。诡谲道人侧身闪避,抛洒无象酒,戾煞嘶鸣,凌空乱舞。张武陵挥剑破之,诡谲道人设下符阵。
戾煞悬空挣扎,诡谲道人痛饮无象酒,“女子无清白,男子无血性,不过家畜尔。女子清白,男子血性,野兽尔。男女清白,以诚相待,以理服人,和睦相处,此为人也。”
张武陵拿过赤云葫芦,痛饮一番,“如此说来,我们生活在野兽群中?”
“不好吗?”诡谲道人悠然自得,“已经很好了。道爷听闻,海角有一国,女子不知清白为何物,整日与各种男子交合。男子浓妆艳抹,不堪入目。”
张武陵双眉微蹙,“此国,亡矣。”
“然也。男女无清白,不过种猪尔。指望种猪兴国,岂不是笑话?”诡谲道人掏出瓷瓶,扔向十二冥将,“疗伤药,服下吧!”
青龙接过瓷瓶,递给司命,拱手抱拳,“多谢道长!”
诡谲道人摆手,转头而视,“所以说,若想以世人为先,需保全自己,得道成仙,斧正世人。自己都岌岌可危,如何以世人为先?”
张武陵若有所思,微微点头,“你说的对。”
诡谲道人轻抚张武陵的肩膀,“小子,道爷希望,你未来能变得更强,成为一个以世人为先的人。而现在,道爷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张武陵拍着胸脯,洋洋得意,“我有仙力护体,谁能伤我?”
诡谲道人挑了挑眉,“是吗?”
张武陵眼神躲闪,“除了柳无情。”
诡谲道人微笑视之,“可以自信,不可自大。自信使人迎难而上,自大使人固步自封。”
“嗯!自大使人固步自封。”张武陵注视着诡谲道人,微微一笑,“区区柳无情,弹指可灭。”
诡谲道人笑容收敛,“道爷没有自大。柳无情,道爷的确不放在眼里。这并不是自大,而是时机未到。”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有道理。”张武陵看向戾煞,“如何处置戾煞?”
“最好将戾煞带回清风观,封印起来。”诡谲道人看向南雨柔,“不过,戾煞乃是琼花国之物,带回清风观,于理不合。”
张武陵微微点头,“那就等雨柔醒了后,问问她吧!”
诡谲道人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若她能看守戾煞,最好不过,道爷才不想守着一把凶剑。”
张武陵放平南雨柔,走到戾煞身旁,仔细观看,“戾煞的剑身已然半白,雨柔应该能守住吧!”
诡谲道人转头而视,“守剑容易,守人难。天下宵小,何其多也。”
张武陵缓缓点头,“嗯,当初琼花巫族守护戾煞,白嫣儿带人围攻,琼花巫族尽灭。”
十二冥将近前,司命扶着玉堂,“张大侠,圣女可不是宵小。她夺戾煞,是为了完成一统大业。”
张武陵无奈摇头,“我始终不明白,为了所谓的大业,牺牲多人的性命,值得吗?”
青龙淡然一笑,“值得。张大侠,懂医道吗?”
张武陵颔首,“略知一二。”
青龙扶着朱雀坐下,“为了避免伤势逐渐扩大,切除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为了天下人,牺牲一部分人,是在所难免的事。”
张武陵双眉微蹙,“可谁也不希望,自己是被牺牲的那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