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飘落在黎惜肩头,黎惜从过往记忆中抽回思绪,轻轻将肩上的花瓣拭去,正如拭去曾经纷扰的恩怨,风过不留。
两根仙骨化作的玉镯被她一起戴在了右手腕上,抬手捏诀间,玉镯轻触,发出动听的声响。
一阵灵光包裹,脏兮兮看不清模样的小魔孩儿被她一个净化咒,弄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浓眉大眼惹人喜欢的本来模样。
司镜饶有意味盯着黎惜,等着看黎惜要做什么。
只见黎惜从芥子袋里拿出一块上好布料,捏诀剪裁一番,便制作出了一套符合男孩身段的法衣。
司镜微微讶异,疑惑黎惜心灵手巧,做什么都能手到擒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里,魔孩儿在黎惜的整理下已完全变了模样,干净爽利,是漂漂亮亮的人修孩子,当然,一身遮掩不住的魔气依然骇人。
黎惜转向司镜,“他生来就是魔,这种顽固魔气大人有办法掩盖吗?”
司镜秀眉单挑,玩味道,“你是认真的吗?罪人指使长吏?”
这世道,大约还真没几个人敢指挥了他去。
黎惜压低声音,“大人不帮忙也行,小九近日闷得慌,改天我放它出来陪大人喝酒。”
“威胁本大人。”
司镜好笑,终是起身捏诀,将魔孩儿一身魔气压了去,半点都让人感觉不到。
黎惜已从这间隙,发现了司镜修为深不可测。
若司镜要强行抓自己入镜,以自己现在的能耐,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正常男孩的魔孩儿醒来,看到黎惜和司镜,吸了把鼻涕,“我要我娘。”
黎惜睨了司镜一眼,看得司镜莫名其妙。
黎惜道,“烦请司镜大人借个镜子用。”
司镜挑眉,“没有。”
“也行,小九近日闷得慌,改天我放它出来陪……”
话音还未落,司镜就已不耐地幻化出一面镜子丢给黎惜,黎惜转而递到魔孩儿面前。
魔孩儿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中干净可爱的孩童,“这……这人是……”
“是你。”黎惜淡笑。
魔孩儿被黎惜的笑容晃花了眼。
原来,这才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
黎惜又问,“你是谁?”
魔孩儿脑中闪过藤妖临终时的话,滞了一瞬,终于缓缓开口,“我……我是……”
“我是无量宗道极天尊亲传弟子一脉……我是……”
“你姓褚,因为你娘姓褚,她叫褚念,是长云峰浮灵老祖的亲传弟子,那你,该叫什么呢?”
“我……”魔孩儿稍稍迟疑,“我没有名字,我娘也没有名字。”
“你自己取名还是我帮你取?”
“我,我……”魔孩儿想了想,最终确定,“我叫褚藤。”
黎惜笑了,站直了身体,清冷的少女如松挺立,比男子还要潇洒肆意几分,“很好褚藤,现在跪拜师尊吧。”
褚藤大大的眼中水雾弥漫,他呆了一瞬方才回过了神来,一把擦了眼角将落未落的泪跪到了地上。
男孩声音虽稚嫩,但仍坚毅有力。
“长云峰褚藤,拜见师尊!”
他眼底印着师尊鲜红得似繁花一样的裙摆,那样刺目热烈的温暖了他此刻绝望的人生。
未能直起身体,师尊温热的手忽地在他额上拍了一掌。
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自己心底空落落的某处长出了羁绊,像巨树一样生长蔓延,多了许许多多陌生的名字,离他最近最近、让他倍感亲切的两个名字,是师尊浮灵和黎惜……
后来褚藤才知道,那两个最近的名字,是刻在他神魂之上的师徒印;那日他感觉到的心底长出的巨树,是无量宗声势浩大的宗谱。
此后,他便有了家。
比褚藤还要震惊的,是西岐山上正在修整的小分队。
毕竟都是无量宗人,大家都有宗谱记录,突然间雾云峰内门弟子名单上又多了个活人名字,怎能不引人注意?
沈奕当然是最好奇的那一个,心里寻思着黎惜此次出山不是为了寻浮灵老祖的徒弟褚念么?怎么褚念没动静反而多出个褚藤?
很快,带着孩子回来的黎惜和司镜便解答了她的疑惑。
沈奕更加震惊,盯着褚藤,“你说,褚念不在人世了,这孩子是褚念的亲生子?”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还有,这西岐山荒郊野岭的,怎的会突然跳出一个人修的孩子?!
黎惜手捧一道褚念的灵息给沈奕看,“我们宗谱上显示褚念还活着,是因为她还留有最后一道残息。”
回去见了浮灵,褚念心结一解,这世间便不会再有她的气息。
沈奕见之只好拍了拍黎惜的肩以作安慰,“虽然去了雾云峰的人最终都会变成雾云峰的坟,但大师姐我相信,你命硬,定能扛到最后。”
沈奕是真的很会安慰人,安慰得黎惜恨不得现在立马劈了她。
但不等黎惜发作,周边悄咪咪往两人这里打量的一众弟子纷纷围了上来,空前团结一致的维护黎惜。
“大师姐,你这是安慰人吗?”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