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乔屿带着十几名军部的人走入室内。
霎那间，气氛骤然变得紧绷。
裴宴州径直走到对面的沙发，双腿交叠着随意地坐下。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姜乔身上，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意不急不缓，仿佛带着调情的漫不经心，却透出强烈的侵占意味。
姜乔的心脏微微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随后，心脏狂跳了几下。
明衍眯起眼睛看向裴宴州，勾起了带着几分疯意的浅笑，“你还真敢出现在这里！”
裴宴州慢条斯理地玩弄着手里的枪，指尖轻轻拨弄着枪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弄，“你不是还没死吗？”
明衍笑得更为放肆，眼底的疯意更加浓烈，“怎么？你还想再补一枪？”
裴宴州微微抬眼，语气冷冽，“也不是不可以。”
屋内的气氛瞬间冷凝，阿木和其他手下的手指几乎不自觉地放在了武器上，整个场面绷得如同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乔屿冷冷开口打破了僵局：“解药给你，让姜乔恢复正常。”
明衍这才将视线转向乔屿，随即给阿木递了一个眼神。
阿木上前，从乔屿手里接过解药的瓶子，恭敬地说：“我们需要确认解药的真实性。”
乔屿不带情绪地回应，“答应你的交易，我不会食言。”
医生接过解药，仔细嗅了嗅，又检查了一番粉末的颜色，最后点头确认，“是之前那种解药。这一瓶吃完，毒性应当能够彻底解除。”
乔屿淡漠地看向明衍，嗓音冰冷如霜，“你答应的条件呢？”
明衍的目光扫向了姜乔，那双迷茫的眼睛像极了迷路的小鹿，透着微闪的水光。
那一瞬间，陌生的微窒感又蔓延了上来。
但他很快压下了那种异样的情绪，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容，眼神充满了玩味和疯意：“可我后悔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明衍猛地将姜乔拉了过去，随手按下了沙发边的机关。
电光火石之间，沙发周围的地面急速下沉，姜乔震惊地转过头，下意识地看向裴宴州。
裴宴州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起身向前，但只是一瞬间，地面已然合上，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
阿木眼中掠过一丝慌乱，连忙带着手下开始撤退。
裴宴州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冷冽，像是凝结了厚重的冰霜，双唇紧抿，整个人仿佛被一层肃杀的气息笼罩，眼底涌动着可怕的怒火。
乔屿看着裴宴州那暴怒的神情，目光看向窗外，微微眯眼：“他走不掉的。”
海风夹杂着咸湿的气息，吹过姜乔的发丝，随着脚下的礁石震颤，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石壁，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姜乔站在礁石上，感受到大地的摇晃，眼前的景象仿佛也跟着动摇。
她看向站在礁石边缘的明衍，染血的衣衫在风中摇曳，那抹鲜红在他的腹部渐渐晕开，显得诡丽又破碎。
明衍站在礁石的尽头，背对着姜乔，乱发被风吹起，遮住了他的眼睛。
“姜乔，你喜欢海吗？”
姜乔下意识地走近，拉住他的手臂，眉头紧皱：“太危险了，会掉下去的。”
明衍的笑容越发深邃，抬起染血的手，轻轻抚摸过姜乔的脸颊，指尖冰冷，“可我早就已经掉下去了。”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在一片深海中，只能坠落，再坠落......”
姜乔看着他，语气坚定：“我拉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明衍微微一怔，那双总是闪着疯意的眼睛忽然陷入了空白。
他低头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明明……只是个棋子.......”
话未说完，他上前一步，双手捧住她的脸：“和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姜乔不解地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明衍的眼底像是深暗的大海：“哪里都好。离开这里，和我一起。”
或许是海风太大，或许是因为他的脸色苍白，他此刻竟然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柔和，像是换了一个人。
姜乔的喉咙却像是被堵住，怎么都无法开口。
明衍忽然笑了起来，海风掀起他的乱发，遮住了他冰冷的眼眸。腹部不断渗出的血迹在他的白衬衫上晕开，红得刺眼，像破碎的花朵。
一声刺耳的枪响打破了沉默，子弹擦着明衍的手背飞了过去。
他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放开姜乔的手。
明衍缓缓回头，裴宴州已经追了上来。乔屿带着十几名手下，将他包围在其中。
周围的气氛瞬间紧绷，像是随时都会爆发。
裴宴州冷冷地站在那里，漆黑的枪口直指着明衍，眸中尽是隐忍的杀意。
“放开她！”
明衍的笑声透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嘲弄与遗憾，眼角闪过一丝未甘的情绪，“可惜……就差一点。”
忽然，他低下头，吻在姜乔的唇角。
这一吻轻如羽毛，像是一种无法得到的执念。
但哪怕只有这一瞬，他也想要靠近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