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鸢仔细聆听着许如音的话语,发现她句句不离神医谷,
其意图已然十分明显,无非就是想借助神医谷弟子这一身份来逃避此次罪责。
然而,赵暮鸢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彻底封死许如音所有可能逃脱惩罚的退路。
一来,许如音竟敢觊觎南暝央以及暝王妃之位,并为此对自己百般污蔑。
二来,她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所谓美名,竟然不惜残害无辜之人。
像这种心术不正、作恶多端之人,赵暮鸢决不可能轻易饶恕。
想到此处,赵暮鸢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坐在上座的南修,轻声说:
“陛下,许小姐所言不无道理。”
“众所周知,神医谷传承已有数百年之久,各国那些声名远扬的医者们,或多或少皆出身于那里。”
“如此强大的一个江湖势力,咱们南睿国还是应当尽量避免与之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毕竟,人生在世,谁也不敢断言自己能够一生一世都无病无灾,不需要医者。”
听闻此言,南修原本平静的面庞瞬间微微下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恨恨地道:
“哦?是吗?”
紧接着,他冷哼一声,手臂一挥,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件,猛地扔到了许光和许如音父女二人的面前,厉声道:
“难道说,仅仅因为神医谷的医术高明,他们便能这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不成?”
“朕正想着要派人前去询问一番,他们的弟子,竟敢在朕的疆土之内如此肆意妄为。”
“是在挑衅朕吗?”
皇帝怒不可遏地说道,龙颜大怒使得众人皆噤若寒蝉。
跪在地上的许光见状,赶忙上前挪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那封秘信拆开,仔细阅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起初许光还能保持镇定,但渐渐地,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到最后,他的面色已然漆黑如墨,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这封信中详尽地记录了每一个村庄的死亡人数以及具体情况。
其中一些村庄的名字对于许光来说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些令他记忆犹新。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数据和惨不忍睹的描述,许光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惊慌,嘶力竭地喊着:
“陛下,臣冤枉啊!这些事情臣真的毫不知情。”
“臣也不知为何自己巡查过的地方,都会接二连三地发生此类事件。”
“陛下明鉴。”他一边叩头,一边哭诉道。
然而,坐在龙椅之上的南修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辩解之词。
只见他面色阴沉,眼神冷冽,直接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事实究竟如何,朕自会派人详加查察,定会水落石出。”
随后朝殿外的侍卫,厉声道:“来人!送许相与许小姐回府。”
“从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相府中的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府门半步。”
“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南修的这一道命令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整个勤政殿,几乎已经断定了此次事件必定与许光父女有所关联。
此刻,许如音虽然并不知晓那封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但仅仅看到父亲那惶恐不安的神情,以及陛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她急忙颤抖着身子,跪地叩头,声音带着哭腔说:
“陛下,臣女是冤枉的。”
“平日里臣女的师兄弟们对臣女的为人最为了解,他们皆可为臣女作证。”
“恳请陛下开恩,容臣女去信一封,请同门师兄师姐们前来为臣女正名。”
“陛下——”
许如音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南修一声怒喝打断:
“够了!休要再多言。”
“待真相查明之后,自然会还你们清白。”
“在此之前,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吧。”
话落,许光父女二人便被侍卫押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勤政殿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南修、赵暮鸢、南暝央以及始终悄然立于阴影之中的张德义四人。
南修深邃而锐利的目光在南暝央与赵暮鸢之间迅速地交替扫视着。
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身为帝王的威严,又透露出作为父亲的无奈。
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南暝央的身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
“朕知道你不喜许氏女,但有必要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