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君之谦是君老爷子唯一的独子,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更悲伤的事呢?
见君梦瑶拒绝,慕容怀只好妥协,“好吧,我送你回去,不进去。”
君梦瑶下意识想摇头,不过想到慕容怀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再拒绝有些不近人情,只好无声默许。
慕容怀脸上瞬间扬起灿烂的笑,看起来他跟小瑶儿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呢!
“走吧,我的小公主。”慕容怀绅士地做出请的动作,君梦瑶抱着骨灰盒离开了公寓。
两人坐入车内,朝着君家的老宅驶去。
君梦瑶抱着骨灰盒坐在副驾驶,眼眸低垂,遮掩住眼睛里的伤感。
慕容怀知道她心情不好,一路专注开车,难得的没有出声。
奢华跑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停在了君家大宅的正门前。
“到了。”慕容怀停稳车,扭头看向君梦瑶,“真的不需要我跟你进去?”
“不用了,谢谢。”君梦瑶露出抹勉强的笑,下车走进大宅。
慕容怀这次并没有再跟过来,而是尊重君梦瑶的意思,站在车旁目送她远去。
看着她那抹纤弱的身影,他掏出支烟点上,依靠在车门上徐徐
吞吐着。
君梦瑶走进大宅,回头看了眼,发现慕容怀还没走,正倚在车旁吸烟。
她很少看到他吸烟,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层金边似得,令君梦瑶的心小小悸动了下。
“小姐,你回来了?”
负责开门的女佣恭敬问好,打断了君梦瑶的愣怔。
“是的,爷爷在家吗?”君梦瑶轻声问着,脚步未停的走向客厅。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让爹地和妈咪合葬,至于慕容怀,他愿意站在外面,就由他去站好了。
君老爷子并不在客厅,而是在楼上的书房。
他听佣人说君梦瑶大早上回来,立即从楼上下来,“瑶儿,你平时都是下午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早?”
之前君老爷子让君梦瑶搬回大宅,却被君梦瑶给拒绝,只是偶尔回来陪他吃个晚饭,甚至很少住在这里。
今天君梦瑶破天荒的大早上回来,令君老爷子有些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似得。
君梦瑶抱着那个破旧的骨灰盒,仰头看着正从楼上下来的君老爷子,声音带着哭腔,“爷爷,我带妈咪回来了。”
君老爷子定在楼梯上,视线扫到君梦瑶怀里搂着的那个破旧骨
灰盒,神情瞬间凝滞。
只是那么一眼而已,他仿佛被吸走了灵魂,带到了二十多年前……
烈日灼灼下,那是他和唯一的独子君之谦的第一次争执。
“爹地,我爱池欢,这辈子非她不娶!”
“混账东西,你要是敢把个戏子娶进门,我就命人打断你的腿,再把她卖去国外的地下赌、场!”
“爹地,你为什么要对池欢有偏见呢?她是个独立上进的好女孩,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以为什么?贫民窟出来的女孩哪个不贪慕虚荣!你如果不是我的儿子,她会爱你爱得要死要活?”
“爹地,我自愿放弃所有的继承权,这辈子只要能跟池欢在一起,哪怕住在深山老林都行。”
“你……!”
闪回的片段迅速转换,这次,是深深庭院内,君之谦跪地不起的祈求。
“爹地,拜托你出手救救池欢,她身体本来就羸弱,必须请国外的医生协同生产,不然性命危在旦夕。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我也活不成了……”
“没问题,只要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娶她过门,并且保证孩子生下后,就立即娶妻。我不但会请国外的医生过
来,还会让她住上最好的病房,享受最优渥的医疗。”
“这……爹地……你不可以这样,这是在撕我的心……”
“之谦,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后面的局势要如何发展,完全取决于你的选择。”
“好吧,爹地,我……我答应你……”
等他再见到君之谦时,是在医院特护病房门外,正低头抱着刚出生的女婴。
看到他走进,君之谦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脸,“爹地,你看,我终于也当爹地了,这是我的女儿君梦瑶。”
“哼!你答应我不会让池欢进门,这个女孩自然也不会姓君。”
“可是爹地,她到底是我们君家的骨血,你,你真的不看她一眼么?”
那天他们父子俩不欢而散,等再见时,是君之谦和丁嘉即将举行的婚礼前夜。
君之谦喝得大醉,是被丁嘉和司机合力搀回来的。
他就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寻苦恼的儿子,满脸的不认同。
君之谦醉得厉害,猩红的眼睛瞪过来,醉醺醺控诉着,“爹地,你害了我,害了我一辈子。”
他一笑了之,心里想的是,等以后君之谦就能明白他的苦心,毕竟感情这个东西太虚无
缥缈,门当户对才是最实在的。
次日的婚礼仪式上,君之谦始终板着脸,丁嘉心虚地低着头,似乎做错了什么事。
他一眼就看出,两人昨晚肯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