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君澜面色阴沉,扫了下方一眼,“诸位,半柱香时间都过去了,可有什么好说的?”
镜洲来的皇室中人除了十公主在刑部大牢外,其余人还在驿站,这些人无论如何都得想个法子给安置了。
这会儿,他的脑子里还满是沈瑶警告的声音。
“不止十公主,驿站那几个女人,趁早给我解决了,若是再让我发现她们祸害有夫之妇,那就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别跟我说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总之你若是解决不了,不能让我满意,那我的床……你永远也别想上了。”
北君澜一想到这几天夜里一个人孤枕难眠,顿时就想摸一把辛酸泪。
众臣彼此对望了几眼,纷纷摇头,即便有话,他们也不敢说啊,万一说了不合皇上的心意,那不又惹来无端的灾祸了吗?
北君澜蹙了蹙眉,“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朕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养着你们,竟然全部都养成了哑巴吗?”
苏洛辰抬眸看了一眼北君澜的神色,为难的开口:“皇上,天境都覆灭了,如今只有大越的疆土,镜洲,因而什么皇室都不上算了,顶多是个封地
的异姓王,说通俗些,不过都是皇上的臣子罢了,既然如此,需要顾忌吗?”
苏洛辰这话一说,附和的人一大堆。
“是是是,皇上,臣也觉得苏大人这话有道理,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如何处置他们?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嘛。”
“不错不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们只是镜洲那地界的异姓王,且还未册封,此事狠该找他们讨要一个说法才是。”
“正是一个理呢。”
众人七嘴八舌,这时候仿佛开了窍就停不下来了。
北君澜冷漠的脸上添了几分不耐烦,冰冷的声音恨不得将人给冻住:“聒噪。”
此话一出,堂上顿时噤声一片,静的只听得到彼此起此彼伏的呼吸声。
延安亦鄙视的向下看了一眼,这些个马后炮,正要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两个的嘴好像被石头给塞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下面安静了,北君澜这才开口:“十公主闯入将军府,试图下药谋害孟将军之事,必定是要他们给朕一个交代,镜洲……朕的确是打算作为封地分封出去,赐封异姓王是必为,这些朕都有成算,朕要的解决方
法是关于那几个女人。”
既然要赐封异姓王,将他们又派回镜洲,朝廷不可能会这么放心大胆,所以那几个女人必须得留在京城做人质,其实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让她们在此处嫁人生子,总不可能让北君澜收为义女吧!
可嫁人是一回事,朝廷虽不惧怕他们,但是还得顾及一点脸面,不可能随便找个男人就把她们给打发了,有权有势之家,大多又娶妻生子,有小皇后的忠告在前,他也不容许她们上门去做妾,所以这才成了难题。
一涉及正事,众人又成了哑巴。
苏洛辰叹了一口气,认命道:“皇上,臣有一谏言。”
“说。”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皇上贸然下旨赐婚反而不好办,万一凑成了怨偶,反而会落了埋怨,倒不如在宫里办一场宴会,请些单身的世家公子前来,让几位皇室女也入宫来,两边相看一场如何?”
看对眼了,皆大欢喜,若是看不上,那再想办法便是,总之,活人就没有被尿给憋死的。
“那就这样吧!”北君澜语气凉凉,“这件事就交给苏大人了。”
“皇上……”
“苏爱
卿还有什么异议?”
这几个字,北君澜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的。
苏洛辰:“臣,没有异议。”
即便是有,他敢说吗?
北君澜这才点点头,“很好,退朝,苏爱卿、邱爱卿来御书房一趟。”
说罢,北君澜就起身,一甩衣袖走了。
苏洛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自家表弟邱亭,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走吧!”
邱亭摸了摸鼻子,“表兄,没有这么惨吧?”
苏洛辰这幅样子,活像是去御书房跟下油锅差不多了。
这么多年,他可没少在御前行走,也没见他有这么怕的时候呀。
苏洛辰看了邱亭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
刑部地牢中。
十公主缩在墙角,看到沈瑶的时候,忍不住一哆嗦。
沈瑶眯了眯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神情阴冷的看着十公主:“既然敢做,那就得敢承担,十公主,之前不是很勇敢吗?现在怎么成了一只见了猫就躲的小耗子了?”
十公主抖了抖嘴皮子,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去。
沈瑶顿
时就来气了,“看来不仅是一只耗子,还是一只哑巴耗子,既然如此,本宫看你长着那舌头也是摆设,无用得很,倒不如割了去。”
十公主脸色一白,颤颤巍巍的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