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讵说是出门公干,实则去了卫琼那里一趟,瞧着她被宫里安排的院子所在的位置就知道这个女儿只怕是真的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了,否则也不会离寝殿那么近,这分明是为了方便传召,又或者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是为防有人对她动手,好为她撑腰。
卫琼脸上已经涂过药了,看起来没那么肿了,但还是很红,看到亲爹来了,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子,不冷不热的问:“父亲不在远离陪着母亲和二妹妹,怎的到我这里来了?”
哼!老滑头,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但是虚实是这么好探的吗?
卫讵沉着脸,在一旁坐下,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当真是攀了高枝了,连你爹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我问你,替嫁之事可是你抖落到皇上跟前去的?”
“所以父亲这是问罪来了吗?”卫琼没有反驳,顺着往下问。
一下子,卫讵的火又盛了起来,暴喝道:“真的是你……”
卫琼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轻描淡写的道:“不管是不是,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父亲要不要同我做个交易?”
倏地,卫讵的火又灭了。
“什么交易?
”
卫琼勾了勾唇,瞧吧!对付这个利欲熏心的父亲,还真是容易呢。
既然已经决定做了,卫琼也就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计划老老实实的跟卫讵说了。
卫讵有些瞠目结舌,“皇后娘娘救了你,你这样,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啧啧,他这个女儿本事可真是大呢,既然连救命恩人的丈夫都算计上了。
“父亲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确救过我,但我也救过她,什么恩都抵消了,再说了,若是我能得逞,父亲的地位可就水涨船高了,沈家除了旁支,早就被株连九族了,根本就不成气候,但你不一样。”
若说知道皇上过问她被掌掴一事是沈瑶授意的时候,她还略有些犹豫,但是在她知道她根本没病,分明就是云上观花根本就不想管她才把这个烂摊子交给皇上的时候,她就狠急了,既然她不仁不义,那就休怪自己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都瞧见了,沈瑶大摇大摆的去了小国师那处,她的贴身宫女碧荷还去御膳房要了酒,要是真的得了风寒,沈瑶还敢喝酒吗?
尤其是北君澜那么宠爱这个女人,更不可能由着她胡来。
卫琼一番话说得卫讵
心头火热,但到底还是没有失了理智,“你可知皇上的心头爱是皇后娘娘,你贸然……”
“那又如何?父亲,你能保证男人不偷腥吗?”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在眼前吗?要不是他偷腥,又怎会在母亲怀有身孕的时候在外头养了外室?不,应该说很早就背着她娘在外头有了相好的,否则卫瑜怎么可能只比她小了几个月呢?
卫讵面色讪讪,他的确不敢保证,只得道:“随你吧!你若有把握那就去做,可若惹祸上身,那就怪不得为父了,卫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也行。”
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是冷嗤,没有我这个女儿?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一条绳上的蚂蚱,被人捏住了,同样都是死路一条罢了。
父女两达成共识后,卫讵这才起身离开了,这次倒是真的去公务了,不过心里头飘飘然的,效率也不高。
翌日,卫夫人一早就给伯爵府的方夫人下了帖子,说是要上门拜访。
方夫人与她本就是好友,倒也没有想太多,故而退了别的夫人的邀请,在院里等着她上门。
正好,方公子收拾好,手上把玩着一块玉牌吊儿郎当的就
要往外走,方夫人见了,立即将他叫住:“卫夫人要来,你今儿就别出去鬼混了,正好也问问她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早些将婚期定了,把卫瑜娶进门来才是正理。”
“还说什么呀?她家不是已经说了,等从行宫回去后就叫咱家请媒人上门去下聘的吗?”方公子不耐烦极了。
“之前都避着不见,如今自己找上门来了,只怕是有变故,早些定下不是更好吗?再说了,你整日只知道瞎混,名声都臭了,有这机会还不好好在未来的岳母面前长长脸,将来……”
“娘。”方公子不爽的打断方夫人的长篇大论,道“没这功夫,我走了,已经跟他们约好了要踢蹴鞠的,怎么能爽约呢?”
他将来要娶的媳妇是卫瑜,不是什么什么卫夫人?他用得着在她面前长脸吗?再说了,他家是什么门第?伯爵府啊!有的是人惦记,用得着他去低三下四的讨好一个三品官的夫人吗?
思及此,方公子挥挥手,什么也不管了,带着小厮就走了。
方夫人也没辙,叹了口气:“这孩子,转眼就要当爹了,还这么孩子气。”
虽然是个妾室怀的,可也是她方家
的血脉不是,同样是她的孙子,方夫人怎么可能不疼呢?
一旁的嬷嬷见状只得安慰道:“哥儿是还没成亲,等成亲以后就好了。”
“但愿吧!”
不多时,卫夫人就来了,跟方夫人互相见了礼,两个人好一阵姐姐妹妹的,叫得亲热极了,相对而坐,喝了半盏茶,卫夫人才说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