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其他的事,她不应该在考试的时候想魁地奇,想比赛,那一点儿也不—— “我就是想了!”伊迪丝大声说,“我一直想,一直想,我停不下来!” 宝拉一滞,看着她的表情像是伊迪丝有两个鼻子,嘴巴的位置却是一个长着牙齿的花朵。 “那你就接着想吧——直到星星熄灭的那一天。”她说,捂着自己的脸跑开了。 “嘿……你怎么回事?”奥斯顿也为难地看着她,最终还是跟随宝拉离开的路线追了上去。 伊迪丝眨了眨眼,一股热酸如化学反应般从胃反流到她的喉咙。 好极了,现在她真的搞砸了一切。 查看比赛场地的日期被定在复活节假期的第二天,詹姆对此非常满意,兴致勃勃地和其他人分享了不少在霍格莫德游玩的不同乐趣。 尽管所有人都对“给三把扫帚吧台上无主的酒杯里下痒痒粉”毫无兴趣,可等到詹姆前去询问约会对象——也就是莉莉·伊万斯——无功而返以后,他们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就像真的被他的笑话逗笑了,这让失落的詹姆感到了稍许安慰。 伊迪丝也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她像活在和朋友们不同的世界,时间好像都没有了尽头。 她越是想要挽回,越是会搞砸;她自困在情绪之中,自我消化的自救手段远不及黑暗的吞噬速度;想要向其他人伸出求救的手——手指却抬起又放下。 一时之间,伊迪丝仿佛陷入了漩涡。 复活节假期的第二天一早,青年队就在雾气弥漫的大草坪上集合了。 因为队里还有人未满十七岁,没有幻影移形的证书。所以这次出行,邓布利多教授特地为他们申请了一个直达约克郡沼地的门钥匙。 “这个是去场地的门钥匙。” 霍琦教授伸手一指。伊迪丝随着她的指尖望去,在洒满微光的草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破烂的铜锅,上面吸附着露珠。 “在场地附近,还有一个回到霍格沃茨的门钥匙,返程时间是在傍晚的六点一刻,所以当你们听见这个声音——” 她吹响了脖颈上悬挂的银制口哨,“——就立刻集合,否则就得自己想办法回来了,明白吗?” 大家仍沉浸在出行前的期待和乐趣中,一时间回答得稀稀拉拉。 “我说,”霍琦教授拿起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部,伊迪丝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果然,下一秒,震彻云霄的声音响了起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白了吗——了吗——吗—— 伊迪丝现在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因为她身旁的夏洛蒂险些因为这一声双腿发软,坐在地上,还是紧紧依靠着她的胳膊,才撑住了一时的惊吓。 “听明白了!”这回所有人都张着嘴巴,吼了回去。 通过门钥匙出行的方式可算不得舒适,伊迪丝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颤动,肚脐眼后面仿佛有一个钩子拽着她狠狠一拉。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后,伊迪丝重重地摔在了另一片草地里。 与此同时,噗噗吐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也响了起来。 尽管伊迪丝的嘴巴里没有任何泥土和青草,但她却有些晕门钥匙,恶心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跑了几步,干呕起来。 她什么也没有呕出来。不过,伊迪丝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那种湿润的、带有花香的气息扑鼻而来,瞬间让她舒畅了许多。 伊迪丝两只手撑在膝盖上,眼含热泪望向蓝天白云、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草坪。 就在她所踩在的位置,地里全是粉红色和黄色的鲜花,高耸入云的松树、枞树组成一片青绿色的烟雾,半遮半掩坐落在连绵不绝的山峦间。 伊迪丝忽然感到一种许久不见的熟悉感。 就像她第一次拿起击球棒,把一个游走球击回时的熟悉感。 她回忆起来,在寻找自我的时候,每次训练和比赛都像照片刚刚冲洗过那么新鲜,都像刚刚绘制出来的油画那么新鲜。 “伊迪丝,快来!”艾利克斯在她身后喊道,“霍琦教授说今天我们可以在这里训练!” 她的声音变得急迫起来,“快来!詹姆刚刚说,谁最晚进球场就是失败者!” 失败者,是谁? 是她吗?是伊迪丝·菲尔德吗? 不!不可能! 几乎是在艾利克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伊迪丝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