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会儿想到学校的魁地奇球场,一会儿想到躺在宿舍营地的小珍妮。又想起刚刚她的坏脾气,是不是伤害到了奥斯顿? 就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是奥斯顿回来了吗?伊迪丝想,挣扎着想起来。可又从脚步声的差异听出了来人并不是奥斯顿,也不是宝拉,更不是她所熟悉的朋友中的任何一个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头柜的方向传来,伊迪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叫一声:“抓住你了!” 但她看不见是谁,只是想吓唬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也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个声音! “维特尼斯?” 他没说话,于是伊迪丝又用笃定的语气重复:“我知道是你,维特尼斯!” “您怎么会知道?”维特尼斯声音很低,充满了懊悔,“我以为您睡了,灯已经熄了呀。” 伊迪丝恍然大悟,原来他每天晚上都会在灯熄灭后悄悄潜入病房,而她因为喝的药水每晚都会很快熟睡,所以一直都没有察觉! “你来病房做什么?”她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趁我醒着的时候来呢?” “您的朋友们,他们不允许别人靠近病房——这是个好主意,因为有很多记者和营员想进来,都不能。” 维特尼斯的语速非常慢:“但我想见您,所以来了。” 伊迪丝一时语塞,但她还有其他问题:“你在床头柜那里做什么呢?” “为您换一束花,”他说,“我从湖边采了很多,每天晚上都来换。” 一阵花香味袭来,应该是他举着花束在靠近,伊迪丝跌进枕头里,脸上带着古怪的神情。 她在前几天询问过花香味的事情,但朋友们都以为是其他人采来的,她也就不再追问。 没想到是维特尼斯。 多么香的花束,伊迪丝想象着它们的颜色和模样。或许是暖色调,红的黄的都有,张扬地长在湿润的湖畔,肆无忌惮地散发香味。 还有翠绿的草地,金灿灿的阳光,排排伫立的矮冬青树,象征自由的微风,还有各种各样不怕人的小动物。 小松鼠、知更鸟、一团团忙碌的蜜蜂和藏在树叶下面的毛毛虫。 想着想着,伊迪丝的眼泪渗透了白布,从缝隙滚落下来,把维特尼斯吓了一跳。 “您别哭,”他连忙用自己的袖口擦掉她的泪水,“受伤的眼睛不能流泪。” 伊迪丝的脸颊发热,她往后躲了躲,又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别人知道你来么?” “没人知道,”维特尼斯说,“我是偷溜的。”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伊迪丝脑海里展开,她太渴望户外了,想念户外的空气和温度,只要能让她在点满星辰的夜空下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她也满足了。 “你能带我出去吗?”她突兀地问,“我想去这些花生长的地方附近走一会儿。” “恐怕不行,”维特尼斯有些为难,“我听说您得多休息。” “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如果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伊迪丝很执拗,她掀开被单从病床上下来,一双赤脚在地面上搜寻自己的鞋。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她听见维特尼斯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带着温柔说道:“您一定得去,我陪您——对不起。” 他没头没脑的道歉,伊迪丝还没想明白,她的脚踝就被他握住了,细带凉鞋的底轻柔地贴合在她的脚掌上,固定凉鞋的丝带也在脚背上被打了个结。 伊迪丝攥着床单,不知不觉把平铺的床单拧成一团。等两只鞋都穿好以后,她猛地从病床上一跃而下,差点把蹲在地上的维特尼斯撞翻。 “带我出去!”她慌乱地命令他。 她听见他在抓自己的头发,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一根丝带顺着塞进了她的指缝,她无措地捏着光滑的丝带,有些不明所以。 维特尼斯则拉着丝带的另一头,他放低声音对她说:“我们走吧!”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月光洒在两个一前一后的人影身上,照亮了他们泛着红晕的脸。 “我们到哪儿了?”伊迪丝打破寂静问道。 “刚刚从大楼里出来,现在要去湖边。”维特尼斯拉着她绕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您闻到什么了吗?” “一股很香很香的花味,但不是你带来的那些花——是另外一种不同的花香!” “这是——”他用其他的语言说了一个词语,“我不知道英文该怎么说。” 伊迪丝被逗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