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学生们仍然是成群结队的走,匆匆穿梭在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的走廊里,就怕被单独落下。 教授们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麦格教授已经连续两天都把詹姆和西里斯留下来谈话,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两个男孩垂头丧气地从办公室里出来时,伊迪丝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我说,兄弟,”詹姆说,“这种坏事怎么总是先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谁知道呢,”西里斯说,“或许是我们前科累累吧。” 抱怨之后,他们却不放在心上,闹哄哄地像两只鸟儿似的从走廊飞奔了出去。 伊迪丝从一座甲胄后面走了出来,她不是有意偷听他们的对话,只是不想走出去和他们寒暄——自从她得知这两个男孩曾经是多么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之后,她认为自己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平静友好的面对他们。 她从前在威廉·廷代尔小学里受尽欺负和冷眼,那些坏孩子把她当作流浪儿一样欺辱,手拉手围着她唱她妈妈的歌。 而现如今要她和这样的孩子做朋友,那伊迪丝决计是做不到的。 才结束今天的课程,宝拉和奥斯顿就去了图书馆,明天上午有一节魔法史课,但她的论文还没写完,在她的百般央求下,奥斯顿最终还是同意和她一起去图书馆——替她辅导作业和查询文献。 于是她只好独自一人去探望潘多拉。 潘多拉已经苏醒了,对于她的探视非常欢迎,说她是这些天来第一个前来关心她的人,面对这个脑袋光溜溜的女孩,伊迪丝显得很吃惊。 “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前来探望你吗?”她问道。 “没有,”潘多拉说,“我想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很害怕成为下一个被袭击者吧。” 这句话并没有说服力,因为病房里显然还有其他病人,那些病人的朋友们总是来来回回地出入,带了不少糖果堆在受伤的朋友的床边小几上。 见到潘多拉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堆积成山的糖果零食上,伊迪丝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零零碎碎的糖果,有拆开吃了一半的比比多味豆,也有一颗一颗的麻瓜糖果。 “嗯,我没有很昂贵的零食,”伊迪丝说,“只有这些,如果你想吃的话……” “哦!是我从没有见过的糖果!”潘多拉惊喜地喊道,十分感激地从她手中捧走了糖果,珍惜地放在床边小几上。 “谢谢你,伊迪丝!”她笑起来,但仍然有一种淡淡的哀愁衬在她那天真无邪的微笑上。 伊迪丝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和这样天使般的女孩做朋友呢? “或许是因为我太专注于个人的兴趣爱好了,”像是摄取了她的心神,潘多拉解释道,“所以不能再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朋友身上,可我不是故意的。” “看得出你很专注。”伊迪丝突兀地说,“那天夜里,你真的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脸吗?” “我很想说有,伊迪丝,可我不愿意对别人撒谎。” 伊迪丝有些失望,但她不想逼迫潘多拉努力去回想——失去头发已经够糟糕的了,要是加倍思考让她的头发再也长不出来该怎么办呢? 从校医院出来之前,她特意留下一句话:“请你放心,潘多拉,我一定会找出袭击者,替你报仇的。” 回报她的是潘多拉骤然散开的微笑,哀愁消散以后的微笑仿佛是内心的一盏灯突然被点亮,喷薄出灿烂的火焰,照亮她的全身,让这个浅皮肤的女孩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十月的天气不再像九月那样温和,有时大风狂飙骤起,褐色的草丛伏在地面,簌簌作响,山毛榉的叶子立即打寒噤,发出响声,而树梢也总在摇来摆去,呼啸不已。 宝拉和奥斯顿正是在又一阵秋风中找到伊迪丝的,彼时她正被斯普劳特教授委派在温室外面忙着锄草、耙土、修剪、整枝。 他们从图书馆方向的林荫道跑来,有些树木已经变得稀疏,有些树木却仍然茂密,只是叶子变得火红,密密层层,映下一片红光。 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从远处跑近,嘴里呼喊着什么,直到来到伊迪丝身前也没有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哎!”伊迪丝叹口气,“你们商量好谁先说话,好不好?” “……听见了——他们——图书馆——”宝拉喘着粗气说。 “——斯莱特林——校医院——”奥斯顿试图想补充什么,可他的呼吸声大得连风也比不过。 伊迪丝听见了她目前最在乎的词语,赶紧扔下手中的大剪子,用沾满泥土的白手套抓住了他们的手。 “冷静下来!冷静!斯莱特林怎么了?他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