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玛的目光是具有侵袭性的。尽管她的态度始终平和,像老朋友那样同奥德莉调笑,但她的视线冷冰冰的,仿佛一条与猎物正面相遇的毒蛇。
奥德莉无畏的出列,对那锅神秘的药剂表示了质疑。但哈米什淡淡地回答:“那和以前的检测魔药没有任何不同。”
“听听我的理解对不对,”麦克玛说,“你是在公然质疑魔法部的权威机构代表人,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带来的检测魔药有问题,是吗?”
“是副司长,卡特里娜。”
哈米什纠正了她的小错误,面部阴影却因为嘴角的上翘而抽搐了一下。他转而面对奥德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同时,他用魔杖在空中挥了挥,那锅黏糊糊的、深绿色的臭液像被抽干了似的也消失在坩埚里。
随即,他从随身携带的鳄鱼皮袋子里又拿出一个崭新的细颈魔药瓶,里面是和坩埚里几分钟前的液体一模一样的月白色魔药。
“我们可以再尝试一遍,”他说,“对结果并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没有什么影响。在场的运动员根本没有魔药天才,甚至曾经侥幸进过魔药提升班的戈嘉蒂也从来没有拿到过及格以上的成绩。
她们无法正确判断出检测魔药的真伪,也不能在观众席近乎满座的情况下提出等待某个非凡药剂协会的巫师前来干预——假如麦克玛把这样的消息传出去,没等第三次检测结果出来,哈比队就能被愤怒的球迷们通通变成蟾蜍。
在这样的瞬间,伊迪丝脑海里闪过许多木偶戏似的片段。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就像一只小鸟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她望向一旁的格温妮丝。这个可怜的姑娘,她无措地张望着,躲避麦克玛充满恶意的目光,仿佛这可以保护她远离这一天已经遭受过类似的尴尬和惊恐。
然后,伊迪丝站了出来。用矮了格温一头的个子挡在她的面前。
“似乎没有具体的规定说过,魁地奇只允许巫师参加。”她冷静地说。
麦克玛终于看向她,仿佛才发现在队列之中还有这样一位运动员。
“难道你认为马人或者妖精也能参加魁地奇?”麦克玛尖刻地笑着,“你能找出任何一把可以承载马人的身体的飞天扫帚吗?”
“我们并没有在讨论马人或是妖精,我只问你,魁地奇是否有具体详细的规则,规定此类运动只允许巫师参加?”
麦克玛的脸扭曲得如同一块块被拧干的抹布。“我的记忆告诉我,有。”她的嘴角僵硬地扭曲着,呈现出某种模仿人类笑容般的拙劣模样,“你认为呢,司长先生?”
她看向哈米什,他皱皱眉,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随后,麦克玛摆出一副正义的模样:“我们将来有更多的时间来讨论这个,但眼下球场有上百名观众正在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如果你们给不出来,”她停顿一下,干脆地笑起来,“不如趁早退赛。”
“我们不可能退赛!”莉欧拉忍无可忍地喊道。
“那么,你们最好在十分钟内找到一位击球手的替补。”哈米什提醒,“比赛将会准时开始。”
格温两眼瞅着麦克玛,目光凶狠,展现出血脉里属于巨人的那一面。伊迪丝注意到她微微向前,便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格温的力气很大,这是任何与她搭档或是对战过的运动员都深有体会的事。但现在伊迪丝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她也没能再次抬起那坩埚似的拳头。
她回头深深地望了伊迪丝一眼,什么也没说,反手抓着伊迪丝低头走出了包厢。
“行了,我们回去吧。”乔凡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们消失的门后,直到现在,才站出来疲惫地指挥道。
姑娘们都气得脸色发白。但是出于对队长的尊重,她们满含怨恨地离开了包厢。
包厢外,已经没了格温的身影。
只有伊迪丝伫立在阴影之中,背对着她们。她刚刚还气得发抖,现在却一点儿不抖了,她把控制着头脑的愤怒和渗透到全身的仇恨掩饰了起来,甚至连自己的队友们也看不出来。
她转过身,心平气和地对她们说:“我劝住了格温,叫她和观众席上的多维亚换换位置。接下来,事情会是这样:多维亚先去更衣室换衣服,拿上她的扫帚和球棒,然后赶来入场口与我们会合。”
“格温以后都不能上场了吗?”杰玛担忧地问。
“只是这场比赛而已。”伊迪丝否认了,“我们暂时失去了格温这样的击球手。所以,姑娘们,你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以眼还眼!”莉欧拉咬着牙说。
“以牙还牙!”
其她人一齐喊道——为了格温,为了哈比队!这是属于她们的背水一战!
伊迪丝停了片刻,她发觉从乔凡娜和奥德莉专注的视线中感受到了脉脉温情。
实际上,她的做法越过了她们,甚至代替队长发挥了职责。但乔凡娜非但没有像之前那样试图夺回主动权,而是一直沉默不语。
就像她正在期待伊迪丝会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
伊迪丝没说什么,在这样的时刻,比赛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咱们出发。”她用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