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丝。”
奥德莉出言打断了她们的对视。她的语气很柔和,就像她的职责一样,圆滑且温柔地对伊迪丝说:“我们会尽快找到真正的背叛者,我相信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伊迪丝尽力作出幼时那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她冷冷地扫视眼前的两人,面部紧绷地说:“我也希望你们尽快!”然后,她转身离开了,就像她从未因为关心和在意而来到更衣室。
从埃利斯沼地魁地奇体育场回到公寓,天际的云影彩霞也似乎在一瞬转为泛着暖光的淡紫阴影。星斑点点显露痕迹,随着惨白的月光一泻千里。
宝拉听了她断断续续的抱怨,也跟着义愤填膺,她拍着桌子,恨不得指着以前崇拜的乔凡娜的鼻子指责,你怎么敢这么说她?你怎么能怀疑她?
说到这里,因为宝拉坚信背叛者绝不会是伊迪丝,所以又问道:“你觉得会是谁呢?”
伊迪丝摇摇头,她不愿怀疑任何一个队友。更何况,她想不出她们背叛的理由。
特意从街角的中餐馆买来晚饭的奥斯顿刚进门,听见这样的问话,便一边摆饭一边思索:“不一定就是内部的背叛者,会不会是飞箭队的人?”
“不可能,”伊迪丝坚定地说,“训练场的防卫咒语每个星期都会加固,就像夏令营……没有任何人可以从大门以外的地方进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同时抬起头望向彼此,异口同声道:“阿尼玛格斯!”
但话一出口,奥斯顿又否认了这种猜测。“阿尼玛格斯是很难的变形术。就算我们知道丽塔·斯基特是阿尼玛格斯,但这么快就又有另一个人冒出来了?不可能。”
“会是丽塔·斯基特吗?”伊迪丝问。
宝拉迟疑着,“我知道她为人很糟糕,但我认为她作为记者,应该不会做出干涉比赛得分的事情。”
那究竟会是谁?
这个疑问就像一个大石头,沉甸甸地悬在伊迪丝的心头。背叛事件所伤害的人不止乔凡娜,就连她也深受伤害。
伊迪丝早已对哈比队拥有了真切的归属感,把自己视为其中一员。可如今队里可能出现了背叛者,这让她冷不防受到当头一击,心脏难受得阵阵发胀,仿佛就要冲破血管和骨头从皮肉里爆炸出来似的。
当天夜里,伊迪丝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过往的种种和白天赛场上的细节像木偶戏般在大脑里放映,又掺杂许多心底真正担忧的事。
比如乔凡娜和奥德莉的木偶是有五官的,她们总用那副吃惊和厌恶的神情隔着梦中迷雾瞪着伊迪丝,仿佛她就是那个背叛者。
“不……”伊迪丝呢喃着,感觉浑身动不了。帷幔盖顶像压在她的身上,一点点将她包裹起来,然后拖入深渊。
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但伊迪丝只觉得眼睛闭上不到十分钟,再睁开的时候,金色的阳光就已经透过玻璃和奶油色的纱帘照在了她的脚踝上。
昂扬且好斗的鸟雀声在窗外响起,唤醒明朗的早晨。玛尔斯蹲在角落的笼子里,不耐烦地转了个身,显然是被叫声吵得不高兴了。
伊迪丝从床上翻起来,她将皱巴巴的、翻到脖颈处的睡衣往下拽,又往身上披了一件淡黄色的毛衣外套,准备洗漱后就去训练球场看看情况。
出房间的时候,伊迪丝没有看见宝拉——或许她又在对面的公寓里——但靠近岛台的圆形餐桌上,放着一份报纸,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她微微皱着眉毛,缓步靠近餐桌。
她和宝拉从来不订购《预言家日报》,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们只会去问奥斯顿借来看;尽管伊迪丝很喜欢在清晨来一杯咖啡,但宝拉通常只会为她倒牛奶和南瓜汁。
那么,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
没等伊迪丝细想,她的视线就牢牢黏在了报纸上第二页的头版和第二版的标题。
头版的标题是:惨败阿普尔比飞箭队!哈比队经理称对方胜之不武。
第二版则是:哈比队前任击球手盖丽娅·班克思以700加隆的转会费转而投向阿普尔比飞箭队的怀抱。
这时,从伊迪丝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保持着浑浑噩噩的模样,不知该对哪件事表示震惊。但她仍然转过头,用惊讶与奇特地目光注视着来人。
“早上好。”莱姆斯对她说,神情忧郁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