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尾巴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与平常不同的模样。喜悦、兴奋,同时用目光梭巡着伊迪丝和莱姆斯,仿佛想要寻找什么。
伊迪丝只是记得莱姆斯背对着她,头颅的角度没有一丝变动,用沙哑的声音回答:“这里一切都好,虫尾巴。”
“是吗?”虫尾巴问,“但是——我看见你们——”
他那习惯性的讨好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随即便以比金色飞贼移动还快的速度消隐了。
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更为冷漠和陌生。
伊迪丝几乎记不清那个永远坠在掠夺者队伍最后的矮个子男孩平常的模样了。
“关于这件事,”莱姆斯继续说,“我会跟叉子与大脚板提起的,因为——”他忽地回过头,望了望伊迪丝,阴影中目光灼灼。
“因为我们以前说好的——无论是谁坠入爱河,都会第一时间和朋友分享的。”
——“他这么说了?”宝拉问道,蓝眼珠险些从眼眶里跌出来。
伊迪丝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
宝拉在房间里打着转,一只羊毛袜穿在脚上,一只羊毛袜攥在手里,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关注。
“我和奥斯顿约会的第二年的第四个月,他才对我说爱我。”
宝拉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他们有什么不同?”
“格兰芬多。”伊迪丝立刻答道。
比起相隔几个星期才对她说“爱”的西里斯,莱姆斯的状况显然严重多了。
对于伊迪丝来说,“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词汇,远比“喜欢”更高级。
哪怕是物品,她也常常只会说:“我喜欢这件长袍”、“我喜欢这把椅子”、“我喜欢吃草莓果冻”。
但如果是“爱”的话,她只会说:“我爱魁地奇”。
而在第一次约会时表现出“爱意”的莱姆斯,立马就触及了伊迪丝心底的防线。
尽管她对他的喜欢从三年级起始——或许中途曾被扑灭,但那就像一捧未熄灭的星火炭堆,只要有任何一方做出努力,火苗都会顺着每一丝生的缝隙钻出来、汇聚成火堆,熊熊燃烧。
即使是这样,这堆火焰依旧不能称之为“爱”。
如今伊迪丝懂得了友谊的“爱”、亲情的“爱”,却却唯独还不能切身体会到爱情中的“爱”。
“为什么他一定要说‘爱河’呢?为什么就不能是‘喜欢河’呢?”伊迪丝的唇角微微抽动着,“我本来挺喜欢他的。”
“那就一直‘喜欢’下去,”宝拉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直到你发现‘爱’。”
另外一方面,伊迪丝还想到了莱姆斯和西里斯之间的关系。
“这是个错误吗?”她问,“他们会因为我的缘故而疏远彼此吗?”
宝拉甚至想都没想,“不。”她拉起伊迪丝的手,羊毛袜也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那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在不同的时间拥有了两段不同的感情,其他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
“如果他们真那么做了……”
伊迪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摇头。
清晨的天色是沉郁的灰蓝,戈德里克山谷迎来初秋的第一场雾。村庄里万家千户亮出灯光,光线回旋交织在小广场里外,光束里还飘着千丝万缕密密的雨丝。
宝拉的两只羊毛袜终于回归了它们应去的地方,笼住了她的两只肉乎乎的脚。
她正忙着梳头,密齿梳、发带、卡针在房间里乱窜,伊迪丝不得不在陆地上发挥出自己的特长——躲避障碍物——才能安全地活下来。
“所以,今天你不去送他吗?”宝拉又问。
“莱姆斯?”伊迪丝摆弄着五斗橱上的一只水晶蟾蜍摆件,摇了摇头,“我今天还得训练,当队长的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随后,她又补充道:“我和他提起过,他很理解。”
“格兰芬多。”宝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忍不住感叹道,“你真该瞧瞧当我忘记某个纪念日的时候,奥斯顿的样子。”
“他能记得?”
“每一个。”宝拉强调,“事实表示,他不仅会记在大脑里,还会记在剪贴簿上——方便为我展示说明。”
“疯狂。”伊迪丝说。
雨滴敲击着玻璃,转眼间,宝拉的头发也好好地收在帽子里了。
“今天下午你可以准时回来,对吗?”
伊迪丝想了想,“大概吧,有什么事?”
“嗒!我们的课程!”宝拉提醒道,“在你和莱姆斯没有像两只弗洛伯毛虫黏在一起之前,我还不会这么着急。”
“好!知道了!”伊迪丝大声盖住她的声音,随即又小声咕哝着,“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宝拉叹了口气,对她支起胳膊。
她把右手搭上去,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