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迅速回答。
停顿的反倒成了莱姆斯。他凝视着她的面庞,尽力压抑着语气中的颤抖,人显得平静而古怪。
“你不喜欢他了,是吗?”
伊迪丝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第二个问题。”
莱姆斯松开紧握酒瓶的手,展现出绝无破坏规则的意思。
伊迪丝伸手去拿酒瓶,触手却发现瓶身炙热而黏腻,像是在上一秒被抛进热水里才捞出来似的。
她顿了顿,继续转动。
这次莱姆斯依然选择真心话。
他期盼又慌张地凝视着她,对于接下来的问答有所忌惮。有的时候,光是一个问题就能说明一件事情,答案反倒并不重要。
伊迪丝回首看着他,漂亮的黄眼睛盯着他,那目光直刺入他的灵魂。
“你喜欢我吗?”
就像用斧头劈开一段木柴,咔擦!这是当年他们在霍格沃茨的秘密空间里从未提到的问题——因为他们太年轻、太幼稚,以为很多事情只要心照不宣就会变得理所应当。
但现在伊迪丝说出来了,她挑明了这根线,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怀有敌意地问。
莱姆斯深感震惊又心烦意乱。他沉默了片刻,与自己的自欺欺人作着斗争。他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本能。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伊迪丝咄咄逼人,“一定有个答案呀。是,还是不?”
这种态度让莱姆斯觉得刺耳,可他起不了一点儿生气的情绪——只有无力。
她等着他的答案。
但他只是伸手举起了火焰威士忌的酒瓶,将带着汩汩气泡的澄澈酒液倒进了杯子里。
然后,他拿起它。向月亮敬了一杯。
猛地灌入腹中。
气泡在他的喉咙里燃烧。
他把玻璃杯放回茶几,哐啷。
然后,他重新转动起了黄油啤酒的瓶子。棕褐色的纤长酒瓶,在茶几中央打着圈自转,旋转着从桌子边缘飞了出去。
啪嚓。清脆的落地声。
一只酒瓶变成了几十片大小不同的碎片,折射出窗外的月光。那光线柔柔的、流光溢彩,和收音机散发出的橙色光芒融合在一起。
没等莱姆斯松一口气,伊迪丝举起一根手指,“真心话。”
连酒瓶也不需要了,很直接的游戏规则:一人一轮。
莱姆斯只觉得思维混乱,坐在那里,双臂交叉,手指攥成了拳头。最后他叹了口气,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
“那你还——”
“轮到你了,选择真心话吗?”
伊迪丝看着他,似乎他很痛苦,愤愤然,同时他又在强迫自己面对事实,一边逃避,一边切断自己逃跑的路。
他开始感到自己是个傻瓜。
“大冒险。”他说着,变得既冷漠又敷衍。他受到了冒犯,便也摆出挑衅的架势对她敬而远之。
伊迪丝微微停顿着,那种仿佛比赛似的你争我抢的氛围缓和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像以往那样率先流露出和解的意思。
“我打赌——”但伊迪丝立马堵住了他,边说边迅速矫正着自己的思路。“我打赌你不敢吻我。”
两人对望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都是那副被掐住了脖子的模样——惊讶、震颤,呼吸加速。
“……得了。”
伊迪丝低声说,避开了他的目光。她伸手去倒了一杯火焰威士忌,递到了莱姆斯的鼻尖。
不知为何,莱姆斯捕捉到一股难以捉摸的芳香,在厨房时他就隐约闻到那微弱的果香。
他没有接过这杯酒,只是抬起头看向伊迪丝的脸。
“我很抱歉,”他的声音也像气流般微弱,“那个气味……那是什么?”
“气味?”伊迪丝微微皱着眉毛,“你是说我的洗发水?”
洗发水,只是洗发水。莱姆斯的心带着强劲的力道怦然作响。迟来的微醺沿着他的胃部一路侵蚀大脑,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清晰地思考。
“怎么?”伊迪丝问,将酒杯和手指贴在了他的鼻尖,“你要喝酒,还是接受大冒险?”
莱姆斯无助地甩甩头。“我很抱歉,”他哑声说,正如他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一样。“天啊。抱歉——”
他覆上她的唇,开始亲吻她,好像他的生命只依赖于此。
玻璃杯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酒液四溅,沾染在地毯和伊迪丝的长裤上。
餐厅方向,火炉里的木柴滑动,发出嘶嘶声响。夜色进入了起居室,头发里缠绕着泥土和黑暗。
“我很危险。”他呜咽着说。
“我知道。”她梳理着他乱糟糟的头发——是她做的,“我向来迎难而上。”
他棕色的头颅低下,“伊迪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