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奥康纳想要对伊迪丝施加一些惩罚。
假如1973年的那场夏令营没有发生那件事,他或许早就加入了英格兰魁地奇代表队,成为征战欧洲杯与世界杯的一员。
但达尔·霍尔姆的偏见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轻飘飘的一句话,被该死的报纸报道出去……读者都知道了,接着是联盟里的所有人,甚至连夏令营某个老得快烂掉的老警卫也知道理查德·奥康纳是一个在球场上不择手段、几乎谋杀未成年球员的渣滓。
如果不是曾经的朋友贾德愿意帮他写推荐信,他可能再也找不到和魁地奇有关的工作了。
他们是一堆狗屎。
所有不让他回归球场的人都是一堆狗屎、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是一堆狗屎、那张到期后不再续约的合约也是狗屎。
达尔·霍尔姆是狗屎,丽塔·斯基特是狗屎,伊迪丝·菲尔德——她是世界上最臭最令人恶心的狗屎。
直到在邮件收发室意外发现那封信的时候,理查德才意识到,这是他的时刻。
独属于他的,美妙的复仇时刻。
但遗憾的是,理查德的报复手段落空了。
仿佛在伊迪丝的生活中存在一种轨迹,任何意外都会被拨乱反正。
她还是进了霍利黑德哈比队,并且在短短一天内签下了预备队的正式合约。
这让理查德更相信,她从他身上带走了一些东西。
现在他要她还债。
与之相反的是,尽管伊迪丝知道了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她却暂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行为。
因为复仇只是她生命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而且在非工作人员和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她去不了夏令营。
伊迪丝在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日子过得很自在。
预备队的女孩们开始接纳她成为午餐伙伴。她可以一整天都把时间花费在球场里,就连基础训练都显得那么有意思。
最令人着迷的,是飞行在这椭圆形状的球场中央,在蔚蓝天空与沙堆间,女孩们对魁地奇的追求和向往的意识存在着,闪烁着。
从脑袋到脚踝,伊迪丝全身心浸透在迎面吹来的劲风中,她被包裹在天空里,将自己的体重和意识完全交付,令她感到如释重负。
飞天扫帚贴着她的大腿和臀部,支撑着她,将她轻轻地托起,牵引着她滑入每一场力量与速度的博弈竞技。
预备队的每场训练对伊迪丝来说都是一种提升自己的机会——不止是击球和飞行的技巧,还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它们悄无声息,好像聚拢在浴缸里的温水,温存地侵占着她。既没有声音,也没有画面,只有一种充满友谊的存在,悄悄地在靠近她。
每当她睁开眼睛,都能感受来自预备队的归属感更强烈一些。
而在每晚闭上眼睛之前,伊迪丝都会很快被汹涌的睡意击翻在地,继而被扔进五光十色的梦里。
疲惫,充实的每一天。
就连伊迪丝的梦也多与魁地奇相关。有时候,她在雷暴交加的夜晚被游走球掀翻在沼泽里;有时候,她捧着金光闪闪的奖杯站在万众瞩目之中,享受来自世界各地的欢呼。
偶尔,她还会梦见亲吻。
不是宝拉和奥斯顿的深吻,也不是哈特夫妇一触即离的轻吻。
是她在吻其他人。
悠长、缓慢,而深沉。这是那种当嘴唇微张,呼吸交织,他们的灵魂碎片在互相进入彼此的那种深情的亲吻。
她以为梦里的人是西里斯·布莱克——毕竟他是现实生活中她唯一一个吻过的人。
但接连几夜的探查,伊迪丝发现那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没有标上任何记号的黑色身影。
难道她想去亲吻摄魂怪?
伊迪丝吓醒了。
第二天是她的休息日,宝拉也选择了在今天休假。
为了让辛苦工作的女孩们放松心情,哈特夫妇特意请了奥斯顿和隔壁的詹姆·波特来吃晚饭。
哈特夫人觉得詹姆是个很有趣的男孩,像一座小型笑话工厂,大脑里都是各种带有轻微冒犯的逗趣笑话。
不过她注意到伊迪丝在餐桌上总是观察詹姆带来的那个朋友——浓密的黑发,不过是直的,长度和伊迪丝的头发差不多。相貌古典英俊,举止也很大方有礼。
他显然也发觉了伊迪丝频频递来的目光,于是他转头和她对视,抬起一条眉毛作为回应。
但伊迪丝没有更进一步,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事后,哈特夫人询问了宝拉。宝拉告诉她,西里斯·布莱克是伊迪丝的前任,并且不含任何立场和偏见地介绍了他们的分手理由。
之后哈特夫人就再也没有邀请过詹姆·波特。
休息日之后,霍利黑德哈比队迎来了新的比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