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两杯,三杯……
最后,连秦铭自己也不记得喝了多少,他只觉脑袋发涨,双眼飘忽。
姜綰笑了。
将“特制”的酒杯丢在桌子上。
她秀眉轻挑,顾盼生辉,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到秦铭身前,素手托举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酒后吐真言。
她不信秦铭还会嘴硬。
“秦将军,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当真忘记十年前的约定了吗?”姜綰就那么看着他。
“你是小鼻涕虫……咦?那么快就长大了……”秦铭努力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个朦胧的倩影。
姜綰的视线从未离开过。
可是,秦铭喝得太醉了,她只模糊听到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
“你说什么,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她急忙追问。
“你是……你是小……”
淡淡的香气传来,秦铭使劲甩了甩头,眼前不再朦胧,他终于看清了是谁。
“咦,殿下,你怎么三个脑袋?”他心中猛然警醒,颤悠悠起身:“末将醉了……恕在下不能相陪。”
他颤悠悠,扶墙而出。
只隐约听到身后不断传来呼唤:“秦铭,你给我回来,少给我装……”
计划失败。
但姜綰却没有生气的样子,她来到榻前,取出那半块玉佩,望着秦铭离去的身影,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她轻笑出声,哼,本王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出去了?”
“出去了,在下亲眼看到秦将军扶墙而出。”
“别瞎说,秦小兄弟武功卓绝,腰马合一的功夫就是连我都不如,只是与殿下交流武学心得,怎会这般疲累?”瞿让摇了摇头,并不相信亲卫所说的话。
“老瞿啊,依我看,咱们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找殿下了。”田横认真说道。
“不是,为什么啊,不是说好要找殿下汇报军情么?”
“听我的,准没错……”
秦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只觉像是做了个长长的梦,在梦中,他仿佛回到了过去,看到了小鼻涕虫。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秦将军,您终于醒了。”执戟郎目光怪异地看着他,并细心递上一杯水。
“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感受到那人的目光,秦铭用力摇了摇还在发涨头,问道。
“没,没什么……”那人赶紧摇了摇头,秦将军从殿下营中扶墙而出,类似这样的话他可不敢说。
“哦,对了,就在将军睡着的时候,沈将军曾来过。”执戟郎突然说道。
沈离?
她来这里做什么?
秦铭揉了揉略微发涨的脑袋,想不出她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也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沈将军求见。”
秦铭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下一秒沈离便不请自来,直接闯入了营帐中。
秦铭眉头微蹙,屏退左右后,看向沈离,淡淡地问道:“沈将军深夜来此,有何指教?”
感受到他疏远甚至有些厌弃的态度,沈离眸子渐渐变得黯淡。
若不是当时……
她摇了摇头,而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听说你去了綰亲王那里。”她问道。
“确有此事。”秦铭道:“沈将军深夜来访,不会只为打听这些事儿吧。”
看到他不咸不淡的目光,沈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是殷郎,将军能否向綰亲王殿下求求情……”
殷曈曾百般挑衅,于军前没少搬弄是非,而今输了比试,不会再有军功,纯属咎由自取。
这一切,她自然明白。
但殷曈不能失去在军中建功的机会。
因此,她才厚着脸皮找到秦铭。
秦铭摇了摇头:“我帮不了你。”
那是军令,谁也无法违背,他殷曈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再说了,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秦铭淡淡道。
“我……”她很想说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可过去有情分么?想到过去,她十分失落且惭愧地低下了头。
“沈将军若无他事,便请回吧。”秦铭直接下逐客令。
沈离心中苦涩。
说到底,今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她不甘,忽然昂起头来,怒道:“秦铭,你就没有错吗,当初你为何隐瞒会武功这一事!”
“这很重要吗?”
“呵呵,重要么?”沈离呵道:“直到你我和离的那一日,我才知道你会武功,你既然懂得兵论战术,为何不去重振你秦家的威名,却选择下嫁给我!”
秦铭平静道:“嫁你,只是遵从先母遗命罢了。”
“我就知道,从始至终,你都未曾真正的喜欢过我,是你负我,而今还以受害者的姿态于人前卖惨!”
看到她这副样子,秦铭更加厌恶了。
冷哂道:“沈离,你从来都没有摆正过自己的位置,做我妻子的时候没摆正,做殷曈妻子的时候同样没摆正!或者说,如果有更值得你追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