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别于正常动植物的变化,都可以称之为异种。绝大多数的异种,并不存在攻击力,那异变的地方就像是个肉瘤,被割去后,也不会影响到本体。
只有一小部分的异种,在蜕变后,会有各式各样的能力。或是治疗,或是防御,或是攻击。也有的,会成为祸害一方的怪物,以血肉为食,必须铲除。
“……以撒兰草,就是天生嗜血的怪物,它们的弱点……”
基茨讲师摇了摇头,只说这怪物怕火,却很难根除。
底下的学生还算认真,都在记录。
兰斯和他们一样,看着平静镇定,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整天的课下来,还有讲师还夸赞他认真。直到下午回到宿舍,兰斯这才疲倦地丢掉背包,迎面啪叽在床上。
窸窸窣窣,有什么在蠕动。
兰斯一动不动,任由着深绿色的藤蔓爬上后背。
轻轻的,那好像是抚摸。
洛在安慰他。
兰斯埋在床里,闷声闷气地说:“洛,我做噩梦了。”
于是,洛又拍拍他。
兰斯更委屈,更难受地说:“我差点又不会说话了。”
兰斯扒拉垃圾堆,把洛捡回去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
四五岁的孩子,却还不会说话,和动物一样警觉。他最经常躲在地板下,或者躲在横梁上,不管是哪里,都是黑暗狭窄的地方。
父母没有时间,也懒得教导他说话。
更没有玩具。
呀,等等,其实是有的呢。
他有一个很早前,被母亲随手丢在房间里的小玩具。那是一个需要上发条的玩具,上完后,小鸟就会咕咕咕出来啄空气,破破烂烂的,却是兰斯唯一的玩具。
所以,兰斯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不是爸爸,而是“咕”。
小兰斯以咕应万变。
喜欢的,咕。不喜欢的,咕咕。害怕的。咕咕咕。
好一个咕咕兰斯。
还是后来兰斯大了,能让他躲的地方变少,父母又经常拿他使唤,被迫和其他人接触后,兰斯才越来越少叽叽咕咕。
兰斯大了。他知道这样是会被人嘲笑的。
不过洛不会嘲笑他。洛只会用藤蔓慢慢将兰斯包围起来,那些粗壮的、深深浅浅的绿色的触须将他包起来,如同在抱着一个小宝宝。
晃呀,晃呀。
兰斯终于睡着了。
…
塔菲索亚,光之地。
凝结而成的精华遍地都是,越是靠近这里,身体越是如同浸泡在光明里般充盈。
白发眷者走进萨丁教堂,身后的从属悄无声息跟上。
莫特的从属,不全是高年级生,有些已经是教士,可他们还是虔诚跟随在尼尔·莫特的身旁,因为神之眷属的地位,在教会内并不一般。
光影明明暗暗,他们一路穿行过肃静的甬道,最后来到礼拜的场所。
晶莹剔透的泉水自高处喷洒落下,一座纯白的雕像伫立在下方,不知被冲刷了多少年。沐浴在泉水里的雕像神圣恢弘,令人不敢直视。
而在雕像泉外,正站着一名白袍教士。
他正在祈祷。
莫特停下脚步,无名指和中指按向掌心,其余三指自然舒展。而后将这样的右手按向心口,仿佛能够共感到那轻微的心跳律动。
他行礼:“舍弗阁下。”
塞拉斯看向他,那双碧蓝如天空的眼睛蕴含着笑意,他笑了起来:“尼尔,没必要这么拘束。”
莫特一板一眼地说道:“阁下,这是必要的礼数。”
塞拉斯无奈摇了摇头:“你来,是为了兰斯的事?”
“审判庭决定将兰斯的危险等级调整到Ⅳ,异种以撒兰草的危害程度调整到Ⅲ。”
兰斯因为开学典礼的事情进审判庭的时候,他身边所有的东西当然也会一起搜查。他进了审判庭后,什么都说了,唯独隐瞒下来一件事。
——洛是靠他的血液才能存活的。
不过兰斯所不知道的是,当他带着洛来到光明之钥学院的时候,神圣生命法阵早已经将生命体的光辉对应起来,不管是他的,还是洛的。
神圣生命法阵的判定不会出问题,而洛也没有引起法阵反应。
在继续两个月的监控下,兰斯的行为举止没有异样,审判庭这才分别调低了他们的危险等级。
听了莫特的话,塞拉斯只是点了点头。
莫特看着塞拉斯,低声说道:“异种以撒兰草很少流落在外,兰斯身边这株……”
塞拉斯抬起手,一道小小的光影浮现。
“是这株?”
那是一株盆栽样式的以撒兰草。
莫特:“是。”
这类异种数量稀少,非常难得,是一种只依靠本能存活的植物,极其凶残。如果培养得当,能够成为非常强大的武器。不过兰斯身边的这株以撒兰草很孱弱,没有经过合理的饲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盆栽的光影在塞拉斯的手掌中盘旋,名为洛的异种看起来小巧精致。过于娇小的体形,稀少的枝丫,无不揭示了这株以撒兰草的虚弱。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