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唯余细雨轻敲窗棂之音,四周一片沉静,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一侧是肃州黎民之期盼,另一侧则是他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固执。
终于,季祈永缓缓抬眸,唇边尚挂着茶水的润泽,轻轻覆在了秋庭桉的额间……
“好、好了……”季祈永咬牙道:“不许再拿我开玩笑了!”
……
秋庭桉挑眉,一抹笑意自唇边漾开,他轻执季祈永下颌,将对方拉近至咫尺之间。
望着那略显呆滞的面容,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
“殿下以为,就这么简单?”
言罢,他目光温柔,再次俯身,薄唇轻启,与季祈永的唇瓣轻轻相接。
那一刻,空气似乎都为之震颤。
“唔!”
季祈永浑身颤抖,眼底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双手却是死死抓住了秋庭桉的胳膊。
身体微微弓起,承受着,来自秋庭桉的吻。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的节奏,蛊惑人心……
季祈永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一切事情,只沉浸在,秋庭桉的温柔之中……
……
宫中——
时序政身份特殊,又不能传太医,当初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宫中之人,不想知道时序政的身份,也都不得不知道了。
季昌宁看着床前这人苍白的面容,又心疼,又生气。
怎地如此不听话,这般光明正大跑进来,这幸亏是让牙住遇见了。
这要是让哪个其他人看见,只怕现在都要命丧黄泉了!
季昌宁一边为时序政擦拭身体,手下不觉加重了几分力度。
心中暗自思量,这小东西,真是该好好管教一番。
“唔……疼……”时序政轻蹙眉头,睁眼却见季昌宁安然无恙坐于身侧,心中稍安。
随后便是微微把头转向一旁,不去理会他。
反正他赌,他现在如此病重,季昌宁肯定不会拿他怎样。
“呵。”季昌宁微微勾唇,却是收回手。
“小时大人上赶着回来做宫宠?”,他声音低沉,略带一丝寒意:“怎地这般不安份。”
“你何必如此作态,我听阿兄说,当年之事,你分明就是有如此多的苦衷!”
时序政脾气向来,对外急,对内更急,瞧着季昌宁这一副故作冷淡的样子。
心里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挣扎着坐起来,要与他理论几分。
但显然,他的身体不允许这么做,稍微用力呼吸一下,便能察觉到胸腔的疼痛感。
季昌宁欲伸手相扶,却又强行克制,生怕泄露心底的柔情,终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时序政。
“朕作态?”季昌宁冷笑一声:“小时大人未必把朕想的太好了。”
“朕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皇位,与你何干,与你师父何干,莫要高估了自己。”
你师父……时序政微微皱眉。
“那你如何解释,原是你把我做宫宠之事,普天之下除你我,牙住以外,再无他人知晓!”
时序政曾偷偷、委婉的问过秋庭桉,有没有听过,皇帝下旨新立宫宠的事情。
彼时秋庭桉一脸……你怕不是脑子坏了的样子,看向时序政……
“你不知,此类之事,在先皇时便已废止,后世不得复用?”
“况,陛下乃后造反杀帝而上,并非正渠继承大统,为巩固人心,他更不可能启用此类腌臜事。”
先皇时期,时序政年纪小,这种事情,他自然不知……
也就是说……季昌宁根本不可能……那日他是骗他的。
“我……”时序政这才察觉到,季昌宁的种种反常……他抿了抿唇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索性那晚,他想趁着裴书臣不注意,偷跑出来,只是……被罚的跪了半夜……只能自冲经脉……
可如今——大殿之内……寂静无比……
只余季昌宁和时序政的呼吸,他们背对背而立……
秋意正浓,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