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陛下!小时大人也是救人心切,加之上次根基已然受损,岂能堪受地牢阴湿之苦!”
牙住跪于金銮殿心,他能感受到,季昌宁较之往昔,怒气更添几分森冷之气。
“他这样的下场,是朕故意为之的么!”
“是朕不真心对他么?!!”
“朕为他日日殚心竭虑!一颗心恨不得掰碎了给他!”
季昌宁怒拍案几,紫檀木桌震颤,声声质问如雷鸣般回荡:
“朕之心血,皆倾注于他,何曾有半点虚假?!”
“而他呢!!”
“是如何待朕的!”
牙住知道季昌宁——其实并非埋怨时序政,只是一时之间,爱人欺骗。
加之此次时序政所犯之错,乃众目睽睽之下,偷盗皇权印章,按律已是谋逆之罪,按律当斩。
若是无人发现,季昌宁自然不会发如此大的怒气,只是护城军当时已然知晓,季昌宁作为皇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为时序政脱罪!
季昌宁气,是气时序政半分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气他屡次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陛下息怒,这次是老奴诓骗小时大人,若不是老奴以李卫将军相要挟,想来小时大人……”
“想必他连失忆都懒得给朕装!是吧!”
不提这个也就罢,一提李卫,季昌宁火气更盛。
区区一个李卫,都值得时序政犯险。
怎么这世界上好似除了他季昌宁,时序政都喜欢!都在意!
想到时序政为了李卫而瞒天过海,想到时序政为了李卫,不惜欺骗自己,偷盗印章。
季昌宁咬牙切齿,牙住说破了也没用,只要想到这些,他就心里呕血!
牙住看自家主上如此,一时竟也找不到言语劝慰。
“传朕旨意,让护城军好好审!给朕审清楚!”
其实需要审什么呢?
事实就摆在面前,时序政就是为了李卫。
但作为皇帝,一脉相传的专制,让季昌宁就是想听见时序政供出李卫。
他就是偏执的想证明,他才是时序政重要的人!
“牙住失察,即日起禁足十日,罚俸一年!”
言罢,季昌宁拂袖而去,背影决绝,未曾给牙住半分辩解之机。
“陛下!陛下不能啊,小时大人受不住地牢酷刑的——!!陛下!”
牙住心中焦急万分,知时序政在地牢中必受非人之苦。
而秋庭桉远在昌州,鞭长莫及。更兼陛下亲令,护城军定不会手下留情。
当年秋庭桉入狱,只是三日,便已然差点殒命,还是时序政费尽半生医术,才将他救回。
十日酷刑,时序政本就伤了根本,哪里能受得住!
帝王之怒,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接受的。
十日后,地牢之中——
时序政被锁住手脚,浑身遍布血口子,本来被季昌宁打扮漂漂亮亮的服饰,如今也被污血浸透。
“三十六道酷刑,竟未能让你屈服?”酷吏冷笑,鞭影再落,旧伤添新痕,痛入骨髓。
时序政已然没有力气出声,只见鲜血从口中汩汩而出,却依旧咬着唇,没有言语。
“陛下命我等审问,竟不想你骨头如此之硬。”
陛下……竟是他授意的,果真是他授意的…呵…
他一生从未做过后悔之事,最后悔的便是对帝王动了情。
自古帝王多无情,哪怕亲生骨肉,都可随意践踏。
更何况是他这种“叛臣之后”。
酷吏看时序政这般模样,见其依旧不肯招供,不由大怒。
“来人,上大刑!好生伺候!”
宫城门外——
“现下已是宵禁时分,全城禁严,闲杂人等不敢入内!”
护城军站在城门外,严守城门。
闻衡和秋庭桉等人,骑马从远处奔驰而来:
“本王入宫有急事禀告陛下,让开!”
闻衡大将军令牌高举,城门打开。
“参见太子殿下、世子殿下,大将军,太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