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庭桉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屈,落在季祈永眉间。
“起来吧,栗子糕若再置,便失了温热。”
季祈永愕然抬眸,眸光如水,清澈中透着几分无辜,小狗般的眼神,让人心生怜爱。
“认真书写,待墨香干涸,栗子甘甜,记得吃。”
秋庭桉起身,手执糕点,在季祈永眼前轻摇,笑意温婉。
随着便要转身离开——
季祈永望着秋庭桉即将离去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师父不陪永儿写吗?”
他知师父事务繁忙,但挨揍了许久,身后又疼的厉害,这个时候小鹌鹑是渴望有人陪的,尤其这个人想要是秋庭桉。
——
“虎崽子,你给我站住,别动!”
“你再敢动!”
闻衡看着被烧的黑秃秃,还冒着黑烟的后院,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却又不失宠溺。
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个被火药熏得漆黑一片,却依然倔强不已的小崽子,心中一阵无奈,但隐隐又觉得好玩。
季川左手掐着一只烤的黑乎乎的,看形状应该是个鸡腿一样的东西,右手拿着一串,黑炭一般的东西,脸上更是炸的看不出个人样。
“以火药为炭火,烹炙肉食,予之创意,实属罕见!”
闻衡微微挑眉,一个箭步,抓住季川的胳膊,用力一按,季川轻易躲过。
“老小子,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武艺,已经不在你之下,你别乱来你。”
说话间,便被闻衡敲击在腿弯处,一瞬间被压跪在地。
“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是我养大的,你现在这属于大逆不道!”
季川被按在地上,挣扎无果,索性一头撞向闻衡的肚子,结果却是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嗷!疼!你肚子上是铁吗,这么硬。”
闻衡爽朗一笑,把人从地上揪起来,顺势揉了揉季川的脑袋。
意外发现这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小子,今日竟未反抗。
想来是被火药炸蒙圈了。
季川打也打不过,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自己手上,那黑不溜秋的“烤鸡腿”,默默吃起来。
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松鼠,捧着自己已经淋湿,但又舍不得放弃的松子,嚼吧嚼吧。
“拿来,我尝尝。”
闻衡顺势坐在季川身边,转过脑袋看着他,挨着季川的那条胳膊,撑在季川身后的地上,看影子,像极了闻衡圈抱着季川。
明知不好吃,却张了嘴,准备着季川分给他一些。
季川也不含糊,啃下一口,叼在嘴里,吻向闻衡。
后院西南角,闻衡为给季川解闷,圈养的虎崽子,正和一只从战场上,打猎而来的老狼。
展开看似猛烈,却对于久经战场的老狼而言,不过像是小孩耍把戏一般,幼稚的攻势。
——
夜已深沉,星辰点缀着墨色的天幕。
季祈永站在桌边,望着那几页洋洋洒洒的反省录,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困意袭来,却不敢轻易言睡。
秋庭桉没说回不回来,也不知还罚不罚了,也没说许不许他上药。
唉,索性也不想了,身心俱疲,看着桌上的栗子糕都没了兴趣。
“大可,准备沐浴。”
季祈永将屋外侍奉的人叫进来,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只穿上了一层薄衣,整个人有些疲惫的等着宫人们准备。
东宫之中,温泉虽在,但季祈永恐秋庭桉,嫌其奢靡,故鲜少涉足。
只是简简单单,按照礼制,一切生活从简、从素。
季祈永还打着瞌睡,张大可着急忙慌的进来。
“殿下,日前霖雨连绵,宫柴多湿,余干者寡,无以沸汤洁体。老仆思及偏殿有温泉一泓,颇宜殿下今夜前往沐浴。”
季祈永身后疼的厉害,加上这些天一直没好好休息,脑袋昏昏沉沉,心想着便只是一晚罢了,师父也不会如此苛责。
“下去准备吧。”
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季祈永无奈只能裹上一件外套,动作即使谨小慎微,也不免扯动了伤口,疼的厉害。
夜已深,月挂中天,银辉轻洒在东宫的每一个角落。
季祈永踏着月光,缓缓步入那偏殿深处的温泉。
温泉周围,被精心布置的烛火映照得朦胧而温馨,几缕轻纱随风轻扬,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雅致。
季祈永迷迷糊糊走进去,便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香气,不似宫中安神熏香。
倒更像是域外的迷香,如同无形的钩子,悄悄勾动着季祈永的神经。
而此刻正殿内——
秋庭桉拎着一盒,从时序政那里,拿来的酥山,回来却发现寝殿内无人。
“殿下在哪?”
“回大人的话,殿下刚刚移驾偏殿温泉处,您请稍候。”
“不必跟随。”
听完,秋庭桉拎着一盒吃食,转身出去。
此刻偏殿处——
随着季祈永一步步接近温泉,那香气愈发浓郁,似乎能渗透肌肤,直达心扉,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