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月这会儿正坐在家中做绣活,对此刻发生的这事情一无所知。
说起来这绣活的手艺是从陈母那里学来的,而陈母则是从陈秋月姥姥那里学来的。
但是陈母这个徒弟悟性一般,手艺只能绣绣最简单的帕子,其他的实在没有天赋。
而陈秋月是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陈母除了最开始把自己会的教给陈秋月,后来的这些都是陈秋月自己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陈秋月有一些巧思,在图案和配色上面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而且双手非常灵巧,慢慢的就练出来了这不一般的手艺。
有时候陈母看着这么聪明能干的女儿,也觉得天赋实是太重要了。
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陈秋月姥姥天天盯着教也教不出来来,本事只学到了三四成。
现在的手艺也是不知道手上扎了多少针眼才好不容易学来的。
而女儿陈秋月不但学的又快又好,还能凭着自己的巧思摸索出门道来,真是怎么看怎么欣慰。
陈秋月现在能绣出更复杂有难度的绣品,所以从这两年开始,为了保养好一双娇嫩的双手,接一些工钱更高布料上乘的绣活。
陈秋月已经很久不再下地做活,平日里只帮家里做一些轻省的家务。
现在能养的这般白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不然一般农家的姑娘地里的重活可能干不得,但是轻活还是要顶得上的。
“月丫头,先放放手里的活,娘想跟你说会儿话。”
陈母看着娴静坐在床认真做绣活的女儿轻声说道。
“嗳,娘,我这就收起来,你快来坐这边。”
陈秋月听到陈母的话,收起手里的绣活,拉着母亲坐到自己身旁。
看着一脸慈爱打量着自己的母亲,陈秋月有一瞬间想到这段时间关于自己相看人家的事情。
脑子里直觉这次的谈话跟亲事有关,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陈母看着自己清秀美丽的女儿,只觉得时间匆匆,转眼间女儿已经到了可以嫁做人妇的年纪。
虽然舍不得自家女儿,但是人生大事耽误不得,也不再犹豫,直接道明来意。
“月丫头,你应该也知道最近我和你爹在给你相看人家,最近来家里提亲的不少,我和你爹也是左挑右选,唯恐选错了人,让你后半辈子过的不如意。”
“现在我和你爹最满意的有两家,我说与你听听,你自己考虑考虑选哪个,到时候跟娘说说你的想法。”
陈秋月一听果然是说自己的亲事,瞬间从脖子到脸颊羞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再看陈母的眼神,但耳朵却也支棱着认真在听。
“这第一家是我们同村的陈有田,年岁有十七,他是家里老大,人长得高高壮壮,收拾庄稼的一把好手,他家有十几亩地,将来分家作为老大也是拿大头。”
“另外陈有田的爹娘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我们是在一个村子里,到时候万一你有点什么事咱们家里也能随时给你撑腰。”
陈秋月安静的听着,脑子里想起陈有田这个人。
陈有田比陈秋月大两岁,小的时候也是在一起玩闹过的。
只是后来姑娘家的渐渐长大,男女大防越来越严,渐渐不和同村子的男孩子有接触了。
偶尔在去地里给爹娘送水送饭的时候碰到过, 印象中陈有田是长得身材高壮,其他的就没什么记忆深刻的了。
“第二家是你姑母前两天来说的,家是赵家村的,就是那个有族人在当官的赵家村。”
“名字叫赵怀玉,也是年方十七,听名字就文绉绉的,之前在赵家族学读了几年的书,现在在镇上一家酒楼做账房。”
陈秋月本来低着头静静听着,突然听到赵怀玉读书识字,且赵家村还有族学,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向陈母。
陈母说到一半看闺女突然抬起头一脸殷切的盯着自己,心里打了一个突,猜到了女儿心里更中意的人是谁。
“他家条件和陈有田家的差不多,家里有十来亩田地,可惜他是个次子,家里有个长兄,到时候分家的话你们可能分到的田地家产不多。”
“但是养活你们一个小家也是不成问题的,更重要的是赵怀玉在镇上做账房,一月有八百文的工钱,将来你跟了他日子应该不会过得差,也是顶好的后生了。”
“这两家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各有各的好,陈有田好在家境不错且我们在一个村子里,家里以后好照应你。”
“赵怀玉好在读书识字,而且在镇上做账房,有一门赚钱的本事比什么都强。”
陈母说到这里停下来,目光对上女儿明亮的双眼。
温声说道:“娘今天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这两个后生你更欢喜哪个,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娘两个的私房话。”
陈家村这几十年出过一个秀才,小时候陈秋月也和陈秀才家的小女儿一起玩过几次。
见识到了读书人家的不同,心里曾经十分羡慕秀才家的女儿可以读书识字,不像农普通农家的姑娘整天围着田地家务打转。
从那时起,读书这个种子就种在了陈秋月心里。
本以为之后自己会嫁个条件相当的农家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