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冷风呼啸。
张云川在一千余名骑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抵达了隆兴城。
隆兴城南门口,海州知州林贤带着一众人早已经在此迎候。
“拜见大将军!”
见到张云川抵达,林贤等人迈步上前就要下跪行礼。
“二弟!”
张云川看到林贤很高兴。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向了林贤。
张云川一把抓住了林贤的臂膀,高兴地说:“自家弟兄,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
“大将军,这礼不可废。”
张云川没好气地捶了林贤一拳:“什么礼不礼的,生分了昂。”
林贤闻言,也露出了笑容。
大哥还是那个大哥。
并没有因为成为手握大权的大将军就生疏了他们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弟兄。
张云川和林贤他们是结拜的异姓兄弟。
当初张云川之所以和他们结拜,那是想要抱团取暖。
毕竟初入九峰山山寨,自己单打独斗,很容易遭人欺负。
林贤他们也见张云川颇有一些本事,所以也希望能得到照顾,就比较草率地结拜了。
当初他们的这个结拜只是抱团在一起,实际上彼此的感情相当的脆弱。
几次出生入死后。
特别是张云川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后,林贤等人更是觉得跟着他有前途,为此更加听这位大哥的话。
林贤如今是大将军府参政、海州知州,已经成长为了镇南大将军府这个阵营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面对张云川这位大哥,林贤却变得愈发地敬佩和尊崇了。
因为随着他自己地位的上升,这见识越多,愈发觉得自家的大哥深不可测。
现在林贤坐镇海州,掌握着镇南大将军府的财源。
海州出产的食盐源源不断地贩往各地,给镇南大将军府赚取了大量的银子。
正是有了大量的银子,张云川这才得以扩军壮大实力,如今更是鲸吞东南节度府。
可以说,林贤虽然没有参与一线的作战厮杀,可同样是功不可没。
相对于以往一起拼杀,每日一个锅里舀饭吃的情形而言。
如今林贤坐镇一方,他们彼此相聚的机会更少了。
这一次江州的事情交办下去后,张云川特意北上,想要到各处转一转,看一看。
林贤得知消息后,直接带人到了隆兴城迎接。
在一番热络的寒暄后,林贤和张云川这才并肩进入了隆兴城。
隆兴城原是东南节度府隆兴府的府城,城高墙厚,又是北上南下的重要通道,所以较为繁华。
在张云川的规划中,隆兴府将要撤销,新设隆兴县,归江州方面管辖。
隆兴城刚经历过一场战事,加之如今天寒地冻的,隆兴城内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张云川和林贤这位二弟难得聚在一起,心情不错。
在随行人员钱富贵的安排下,他们在原隆兴府知府衙门内摆了一桌酒菜。
几个人放下了平日里的身份,暂时不管繁杂的事务。
他们关起门来喝酒吃肉,谈天说地,这让张云川也难得的放松了一次,破例多喝了几杯。
张云川这位大将军喝的尽兴,最后是掌书令黎长顺和亲卫李大宝搀扶着回去的。
翌日。
直到晌午的时候,张云川这才醒来。
见到张云川起来了,钱富贵亲自给张云川打了一盆热水送进了屋。
“大将军,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钱富贵笑吟吟地道:“您洗漱一番,就可以开饭了。”
“果真是喝酒误事呀!”
张云川拍着自己的脑门道:“没有想到这一觉醒来都晌午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喝酒为好。”
钱富贵笑着道:“大将军您这是平日里操劳太累了,应该保重身体,多多歇息才是。”
张云川自嘲地说:“我倒是想天天睡懒觉,可是现在我是大将军,身不由己啊。”
“如今我们大将军府这么大的地盘,这么多人军队,这么多的百姓。”
“我这要是懈怠了的话,指不定哪天就得重新落草为寇去。”
以往张云川觉得当大官很威风,可实际上当了才知道,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
现在别看大将军府蒸蒸日上,一幅欣欣向荣的局面。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毕竟积攒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
这人多了,地盘大了,他需要担心的事儿反而更多了。
如何确保军队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能够听话。
如何确保百姓支持自己。
如何确保面对外敌的时候能够打胜仗。
如何应对突发事件。
如何确保
这些都是他这个大将军需要去思考和处理的问题。
他现在当真是如履薄冰,睡觉都睡不踏实。
生怕那一天一觉醒来,下边的人造反,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将军府崩塌了。
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他如今的这个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