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节度府,江州城。
暮色中,支度使姜浩言乘坐马车离开了支度府衙门,朝着自家府邸的方向而去。
镇南大将军张大郎大军压境,这江州城人心惶惶。
这往日繁华的大街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了许多,显得冷冷清清的。
面对危如累卵的局势,姜浩言的心情也有些烦躁。
这张大郎当真是该死!
早知道他有这么大的威胁,当初就应该将他除掉!
节度使大人这是养虎为患呐!
“老爷,到家了。”
马车外随从的声音将姜浩言从纷繁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姜浩言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他望着庄严肃穆的府邸,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角后,这才迈步走上了台阶。
“老爷,杨都督在府里等您。”
管家迎上了姜浩言,凑到他跟前低声地禀报了一句。
姜浩言脚步一滞。
“他来做什么?”
姜浩言满头雾水:“什么时候来的?”
管家低声回答说:“杨都督来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了,是从侧门进来的,只是携带了两名随从。”
这杨威搞什么幺蛾子?
竟然偷偷摸摸的。
姜浩言一时间想不明白缘由,也懒得去想了。
这些天繁杂的事务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让他很是疲惫。
“他人在何处?”
“我将他安排在偏厅等候。”
“行,我知道了。”
姜浩言旋即抬腿朝着偏厅走去。
须臾后,姜浩言在偏厅内见到了镇南军都督兼江州镇守使杨威。
杨威一副普通人的打扮,看起来很是低调。
“杨都督,今日是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
姜浩言挤出笑容,大步踏入了偏厅。
“招待不周,还请杨都督海涵。”
杨威见姜浩言回来了,也起身抱拳打了招呼。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冒昧登门,有叨扰之处,还请姜大人见谅。”
“杨都督哪里话。”
“请坐。”
杨威坐下后,看了一眼门口后,对姜浩言道:“可否与姜大人单独说几句话?”
姜浩言会意,对着站在门口的管家摆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
“是!”
管家应了一声后,带着仆从走远了。
姜浩言盯着杨威,好奇地问:“不知道杨都督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杨威扫了一眼姜浩言道:“事关姜大人生死的大事儿。”
“恩??”
姜浩言一怔。
顿时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杨威身为镇南军都督,应该不会拿这样的事儿和自己开玩笑。
姜浩言拱了拱手:“还请杨都督明言。”
杨威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节度使大人已经暗中派人去和张大郎谈归顺的事儿了。”
节度使大人暗中派人去谈归顺的事儿了?
怎么可能!
节度使大人白天的时候还召见了自己,了解一些大战前的粮草准备情况呢。
节度使大人还强调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自己一定要管好粮草,确保兵马的粮草供应。
可现在杨威竟然说节度使大人暗中和去和张大郎谈归顺的事儿,这个消息的确是太过于突然了。
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杨都督,你别开玩笑了。”
姜浩言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节度使大人身为我东南节度府之主,怎么可能向张大郎归顺呢。”
“这也太荒唐了!”
“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听到的谣言,怕不是张大郎麾下的军情司故意扰乱人心的吧?”
杨威看姜浩言不信,他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姜大人,我知道你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杨威解释说:“节度使大人已经单独地找我谈过此事了”
杨威将节度使江万城和自己谈话的内容,一一地告诉了姜浩言。
姜浩言听闻后,面色也变得无比地难看。
虽然杨威没有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可以他对杨威的了解,他没必要拿这个事儿来蒙骗自己,也没必要。
姜浩言不解地问:“节度使大人既然要归顺张大郎,那他明说便是了,为何遮遮掩掩,瞒着我们这些人?”
“节度使大人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杨威解释说:“当日节度使大人召集我们,询问我们是战是和态度的时候,姜大人你们可都是言辞激烈,态度强硬,绝不愿意向张大郎低头的。”
“节度使大人一旦明说归顺的事儿,那你们势必会百般阻挠,坏节度使大人的好事儿。”
“所以这事儿才偷偷的进行。”
“节度使大人是准备等张大郎的兵马进入江州后,待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告诉你们。”
“到时候你们纵使是反对,想要做一些什么,那也无济于事了。”
姜浩言的面色阴沉。
自己竟然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