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百感交集。
他不甘心呐!
沉默了一阵后。
江万城这才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张大郎信里所说的,我们倘若是归顺他,他将会既往不咎,饶恕我们发动战事的罪过,你如何看?”
杨威抬起头,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节度使江万城。
他试图从自家节度使大人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
可节度使大人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节度使大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节度使大人觉得没有胜算,已经有了放弃东南节度府,以保全江家的打算?
杨威的心里起了波澜。
肯定是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单独地将自己召回来问话。
想到节度使大人方才还在布置如何的召集兵勇,誓死保卫江州。
实际上却打这样的小算盘,杨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可能都被节度使大人给蒙骗了。
节度使大人先前召集他们这些人询问如何保卫江州,可能只是对他们是战是和态度的一个试探而已。
邓松、姜浩言等人都坚持的抵抗到底,态度强硬而坚决。
自己则是没有那么坚决,提出了面临的诸多困难,态度有些模棱两可。
这或许给了节度使大人一个错觉,那就是自己是主和的。
现在节度使大人单独召自己回来,可能是想进一步的试探自己的态度。
杨威的大脑在飞速地转动着,很快就有了计较。
他觉得节度使大人可能是倾向于放弃节度使一职,将江州交给张大郎,以换取江家的荣华富贵。
“节度使大人,这张大郎与我们东南节度府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况且他又是您的女婿。”
“他如今是镇南大将军,他既然说既往不咎,那可能就会既往不咎吧。”
“毕竟他要是言而无信的话,他就会落得一个背信弃义的恶名,以后没有人信他,也不利于他以后接管江州。”
“当然了,也不排除张大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信弃义,毕竟张大郎此人做事,一向都出人预料”
杨威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自家节度使大人的面部表情。
自始至终,节度使大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情绪。
江万城继续追问:“那你觉得我应该辞去东南节度府一职,解甲归田的好,还是应该集我江州人力物力,与张大郎决一死战的好?”
杨威犹豫了一番后回答说:“是战是和,我一切都听节度使大人您的。”
“你要战,那我就冲锋陷阵,与张大郎拼个你死我活!”
“您要和谈,那我就放下兵刃,任由张大郎处置。”
江万城盯着杨威看了好一阵子。
“呵呵。”
“你倒是忠心耿耿。”
杨威忙道:“要是没有节度使大人的提携栽培,也没有我杨威的今日。”
“节度使的大恩大德,我杨威始终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江万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继续询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给我说一句实话。”
“你到底是想战还是想和,我恕你无罪。”
面对江万城的步步逼问,杨威知晓,倘若是自己再耍滑头的话,估计今天是难以交差的了。
他细细地思索了一番后,觉得节度使大人应该是想和谈的。
毕竟东南节度府的局势已经到了糜烂不可收拾的地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打不过张大郎的。
现在节度使大人之所以没有表态,那是因为他们东南节度府内部的主战派力量太强了。
这一旦表态不好,那就会造成他们内部的进一步动荡。
“节度使大人,我觉得还是和谈的好。”
在犹豫了好一阵后,杨威这才咬着牙,试探性地进行了一个表态。
“为何?”
江万城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追问。
杨威看了自家节度使大人这个态度,当即心里确定,节度使大人是不想打了。
“要是执意与张大郎拼杀,我们没有任何胜算,还会让百姓遭受刀兵之苦。”
“一旦打了败仗,我们这些人都将面临着身死族灭的下场。”
“要是归顺张大郎的话,我们东南节度府的这些人虽然会失去一些权势,可至少能活命。”
“苏昂、黎子君等人都投奔了张大郎,如今也身居高位。”
“我们要是能够完完整整地将江州交出去,张大郎说不定一高兴,还会重用我们东南节度府的人呢。”
江万城微微点头。
张大郎此子虽然现在自立门户,甚至打得他这个老丈人狼狈不堪。
可说一句心里话。
张大郎此子还是颇有一些本事的。
不仅仅打仗厉害,更是胸怀宽广,能容人。
从他胆敢重用黎子君、苏昂等原东南节度府的高层,大肆接纳投奔的东南节度府官员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他正是看出了张大郎此子一向宽厚,他这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