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打了胜仗,我们要给军中的将士发放赏赐,又要从他们的身上征收钱粮了。”
宋腾的情绪很激动,宋战这位方才还气鼓鼓的节度使大人,却已经回到了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
“打了胜仗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我们还能一如既往的打胜仗吗?”
宋腾道:“镇南大将军府也有强兵劲旅,他们还有用之不竭的钱粮。”
“一旦我们和镇南大将军府开战,不仅仅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他们,甚至我们还会被拖垮!”
“秦州节度府、辽州节度府,胡人和朝廷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肯定会扑上来趁火打劫的!”
“我们内部的那些难以为继的官员,将士和百姓,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吗?”
“他们已经没有钱粮维持温饱了,要是继续支持,意味着他们自己要饿肚子,要饿死人的。”
“到时候他们必定不会再缴纳钱粮给节度府,甚至会向敌人倒戈。”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光州节度府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宋战身为光州节度府,一向说一不二,没有人胆敢违逆他的意志。
特别是光州节度府是以武割据的,自然各方面的资源都向军队倾斜。
谁敢说一个不字,那必定会得罪军队,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大量的资源都倾斜向了军队,加之宋战不善于治理地方。
导致地方上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因为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坐镇,纵使有一些起义,也很快被扑灭。
他们地方上的问题一直都被刻意地掩盖了。
一些地方官员为了自己政绩,也报喜不报忧,不敢向宋战禀地方上的实情。
纵使钱粮征收不上去,也都强行征收。
因为完不成征粮的任务,在宋战看来,那就是无能,那是要杀人的。
长此以往,导致没有人胆敢说实话了。
纵使有一些人说了实话,也被宋战这个大老粗给忽略了,没有放在心上。
宋战接任长史一职后,亲自跑了许多府县,了解了许多地方的糟糕情况。
他虽然下令轻徭薄赋,甚至赦免了一些受灾地区的钱粮征收。
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宋腾的这些措施也仅仅是小打小闹,压根无法解决实际问题。
因为他不可能赦免所有地方的钱粮征收,因为他们要维持军队,要打仗,人要吃饭。
如今宋腾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所以他这才大胆地顶撞自己的老爹,以希望能够让自己的老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