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州,林安县,竹山镇。
烈日高悬,空气中热浪翻腾,两名衣衫破烂的青年人正顶着大太阳在赶路,热得汗流浃背。
这两人正是从宁阳府放归的李振北和老王两人。
“从抽丁从军到现在,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我娘了。”
老王擦着额头的汗水道:“我现在突然回去了,我娘肯定会很高兴的!”
李振北此刻也很兴奋。
“我家里那口子和孩子要是见到我回去,估计还以为见到鬼了呢。”
“哈哈哈哈!”
他们抽丁从军,而后跟着大军攻入东南节度府,一路征战,好几次死里逃生。
这一次镇南大将军张云川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将他们遣返回家。
这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赶路,他们现在马上就要到家了,这让他们两人的情绪都很高涨。
很快,一个集镇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这是他们竹山镇,方圆几十里最大的一个镇子。
“走,我们到镇子里去买一只烧鸡。”
老王对李振北道:“我娘这一辈子还没吃过烧鸡呢,我得买让她尝尝。”
“行!”
李振北也点了点头:“我也给家里那口子和孩子买一些果脯糕点,让她们高兴高兴。”
张云川遣散他们的时候,不仅仅派军队护送他们到了临川府与复州永安府交界的地区。
更是每人发放了一两银子的盘缠。
李振北和老王沿途买食物花费了一些,他们一路上省吃俭用,如今身上都还剩下几百文钱。
两人想到马上就要回家了,脚步变得愈发地轻快了。
当他们就要进镇子的时候,突然迎面走过来了一队衣衫杂乱的,佩戴着兵刃的人。
看到这一队人后,李振北和老王彼此对视了一眼,转头就跑。
因为这些人的打扮太像山贼了。
“站住!”
看到李振北和老王拔腿就跑,这一队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异常,当即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
“哒哒!”
“哒哒!”
片刻后,镇子内又冲出了二十多名骑马的人。
李振北和老王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顿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快,往林子里钻!”
他们好歹是在复州军当过兵的,如何的躲避骑兵他们还是有一定的经验。
他们离开了大路,狼狈不堪地朝着林子里跑。
“站住,再跑就放箭了!”
“咻咻咻!”
骑兵迅速地围了上去,嗖嗖的箭矢不断从李振北他们的头顶掠过,让两人都是面色煞白。
他们没有死在攻打东南节度府的战场上,这马上就要回家了,却遇到了山贼,这让两人都是暗骂自己倒霉。
面对这些骑兵的追击和箭矢的威逼,李振北和老王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再跑的话,就真的会被射杀。
二十多名骑兵围上了他们。
领头的是荡寇军的一名哨官。
哨官骑着马,围绕着李振北和老王兜圈子,在打量着他们两人。
看到他们两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身上还背着行囊,没有佩戴兵刃,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啪!”
突然,这哨官的马鞭就朝着老王抽了下去。
“啊!”
老王猝不及防地被抽了一鞭子,疼得嗷嗷叫。
“你们干什么的!”
“为何见了我们就要跑!”
“是不是黑旗军的探子?!”
哨官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质问着李振北他们。
“好汉爷,误会了,误会了。”
李振北忙解释说:“我们就是竹山镇的人,也不是什么探子。”
“你们是竹山镇的人,怎么还背着行囊?”
“老实说,到底干什么的!”
哨官恶狠狠地道:“要是不说的话,老子将他们砍杀了!”
老王解释道:“我们原来是复州军的,在东南节度府那边被镇南大将军给俘获了。”
“我们在那边被关押了一阵子,镇南大将军就将我们放了,我们这才回来”
荡寇军哨官听了老王的一番解释后,依然将信将疑。
这个时候,徒步追上来的那些荡寇军军士也赶到了。
其中一名军官对着那哨官耳语了几句,那哨官这才恍然大悟。
“搜他们的身!”
哨官看了李振北他们几眼后,下令搜身。
几名荡寇军军士当即上前,粗暴地将他们身上的行囊给拽开了,开始搜身。
当他们从行囊里翻出了制钱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当即掏了就要往自己的身上装。
“哎,好汉爷,好汉爷,我就这么几百文钱了”
老王看到自己的大钱要被拿走,欲要阻止。
“去你娘的!”
一名荡寇军军士抬脚就将老王踹了一个趔趄,骂道:“老子拿你东西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昂!”
老王委屈巴巴地道:“好汉爷,您给我留一点啊”
那荡寇军军士恶狠狠地瞪着老王道:“你在嚷嚷,信不信我让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