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复州军营地内燃烧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际,混战烈度加剧,一片混乱。
大将军杨文厚原本意图镇压掉欲要投敌的冯成双、黄雪松等人,可最终失败,导致局势失控。
复州军底层的军士在长时间的征战中早已经疲惫不堪,不愿意再继续打仗了。
特别是得知复州家乡遭遇到了三香教以及各路义军的攻打,情况很糟糕。
他们很担心留在家乡的妻儿老小的安危,他们迫切的想要回到复州去,归心似箭。
可大将军杨文厚一拖再拖,这让他们对这位大将军已经失望透顶。
如今持续的打败仗不说,他们内部还发生了火拼内讧,更是让许多复州军的军士觉得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不是被左骑军杀死,也会被自己人弄死的。
他们不想死,他们想回家!
许多相熟的复州军军士趁乱逃出了营地,他们成群,脱离了军队,准备独自回家。
很多人虽然对周围的情况一无所知,也没有盘缠,没有干粮。
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逃离了兵营,踏上了回家的路。
浑身鲜血淋漓的复州军参将邓磊在大队同样血迹斑斑的军士的簇拥下,抵达了中军大帐。
“大将军,我已经占领了冯成双的营地,只是冯成双那狗日的见势不妙,已经跑掉了。”
邓磊迈步进入中军大帐后,对杨文厚道:“外边有左骑军,我没敢追。”
杨文厚现在对兵营内的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逃走的冯成双等人了。
“跑就跑了吧。”
杨文厚对邓磊说:“现在黄雪松也想要投敌,已经我被派去的人杀了,但是他手底下人被激怒了,李宇堂正在和他们交战,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估计这一时半会,无法镇压下去。”
“刚才我得报,江永阳也率部离开了营地,朝着西南方向去了。”
杨文厚显得很是沮丧:“经此一战,我们威武军实力大损,已经无力对抗张大郎的左骑军了。”
“大将军,接下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邓磊自然知晓,经过这么内耗,他们这一支军队已经彻底的散架了。
“左骑军现在摸不清楚情况,所以没有对我们展开进攻。”
“一旦天亮,他们必定会冲上来。”
杨文厚对邓磊说:“此地不宜久留,准备撤吧!”
邓磊点了点头:“那我去收拢兵马。”
“去吧!”
杨文厚的心里很清楚,经过内讧,他们实力大损,已经不允许他们从容的撤离了。
他们只能趁着这个混乱的空档期,赶紧离开此地。
这要是晚一步的话,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在杨文厚的吩咐下,他直属的中军营以及邓磊所部,很快就仓促的撤出了大营,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他们在撤离大营的时候,没有忘记通知正在镇压黄雪松所部的李宇堂。
只不过李宇堂的兵马和黄雪松所部兵马搅合在一起,想要脱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天亮的时候,李宇堂所部击溃了群龙无首的黄雪松所部,这才仓促的集结起来准备撤离。
可是却已经晚了。
左骑军看复州军自己人打了一宿,天一亮,张云川就派兵上来了。
他要趁着复州军虚弱的时候,给予复州军致命一击。
大批全副武装的左骑军蜂拥而来。
复州军的临时营地已经不设防了。
因为残酷的内讧导致一线的兵力被大量抽调,那些壕沟栅栏都没有人守卫。
左骑军轻而易举的就占领了这些地方,溃散在营地内的复州军四散奔逃,没有组织任何反抗。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
左骑军面对那些逃散的复州军军士,并没有斩尽杀绝,而是采取了较为柔和的手段。
在张云川看来,战争并不是这些底层的军士挑起来的。
他们之所以卷入战争,要么是被强行征召参军,要么是为了一口饭吃而已。
如今大局已定,没有必要对这些底层的复州军斩尽杀绝。
所以凡是放下兵器投降的,一律不杀。
“我投降了。”
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左骑军军士,许多无处可逃的复州军军士被迫无奈,只能扔掉手里的兵刃,跪地请降。
复州军营地内现在一片混乱和惊恐,左骑军杀进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大批的复州军正在夺路而逃。
李振北等伤兵们也没有人管他们了。
大将军杨文厚撤离的时候,压根就没准备带他们,他们成为了被抛弃的人。
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们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也想逃出营地。
“站住!”
“别跑!”
突然,不远处冲出了一队左骑军的军士。
他们拎着刀盾,挺着长矛,迅速地围了上来。
上千名伤痕累累的伤兵被围住了。
面对周围逼上来的左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