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府,张家村。
残破的村内在大火焚毁后,仅剩下了一些熏黑的残垣断壁。
傍晚时分,左骑军一支百余人的小股部队刚占领了此处,正在埋锅造饭,准备在此处宿营。
几口大锅架好了,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
一名年轻的左骑军军士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王叔,今晚上吃什么?”
年轻军士耸了耸鼻子,目光瞄向了一口盖着木盖子的大锅。
正在往火堆里加柴火的中年军士站起来,笑吟吟地回答说:“今晚上喝肉汤!”
“肉汤?”
年轻军士满脸惊讶,他伸手揭开了锅盖,大锅里热气腾腾,弥漫的肉香让他直吞口水。
“哎呦,看来咱们今晚上有口福了。”
年轻军士扭头好奇地问:“王叔,你从哪儿搞得肉啊?”
王叔回答说:“行军的路上我射杀了一只不长眼的兔子,肉太少,只能拿来熬汤了,大家伙都能喝一口。”
“王叔你的箭法现在可是愈发的厉害了。”
年轻军士凑到跟前,笑嘻嘻地说:“王叔,要不你教教我呗?”
王叔瞥了一眼这年轻军士:“行啊,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没一个后,你要不叫我一声爹,我就教你怎么使弓。”
年轻军士没好气地撇撇嘴道:“王叔,占便宜可没这么一个占法昂。”
“我爹要是知道我在外边再认一个爹,那不得揍死我啊?”
王叔给了年轻军士一个白眼:“咋地,想吃白食啊?”
“嘿嘿,王叔,您就教教我呗。”
年轻军士嘿嘿一笑,他抓住了王叔的胳膊摇晃了一下道:“我这要是会使弓了,以后你想吃肉,我去林子里给你打野物,你就可以歇着了。”
“哼!”
王叔又给火里加了一块柴火,“你小子是不识好歹!”
“让你叫一声爹都不愿意。”
“亏我还想将我女儿嫁给你呢。”
“啥?”
年轻军士一怔,旋即满脸错愕地问:“王叔,你有女儿啊,你咋不早说呢?”
年轻军士双眼泛光,搓了搓手道:“爹,您女儿芳龄几何啊?”
王叔抬手就给了年轻军士后脑勺一巴掌:“滚滚滚,老子可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赶紧让开,别耽误我做饭!”
“爹,需要我搭把手不,我切菜切的可好了”
当年轻军士跑前跑后忙着帮王叔做饭献殷勤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呼哨。
听到呼哨声后,年轻军士和王叔都是齐齐一怔。
“王叔,有情况,我先走了!”
年轻军士当即扔掉了手里的柴火,抄起刀子就朝着队伍休息的地方而去。
片刻后,年轻军士和百余名左骑军军士都已经集结了起来,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他们紧攥着兵刃,躲避在残垣断壁后边,朝着村子外边的土路观望。
只见土路上,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正朝着村子这边而来。
“你带两个弟兄上去,去问问他们干什么的!”
带队的一名哨官朝着远处扫了几眼后,用手捅了捅他旁边的一名军士。
“是!”
这军士抽出了刀子,领着两名军士从藏身的断墙后边走了出去,迎上了那帮衣衫褴褛的百姓。
“弓手掩护!”
“是!”
十多支硬弓短弩对准了不远处。
那些百姓的队伍看到军士,发生了轻微的躁动,可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三名上前问话的军士与这些百姓近距离进行了一番交谈后,就折返了回来。
“哨官大人,这些都是逃难的百姓。”
“他们是东山府人氏,被复州军抓去当了民夫。”
返回的军士向带队的哨官禀报说:“他们是不久前趁着复州军不注意,从复州军的手里逃出来的。”
哨官听到这话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还纳闷呢,怎么对方都是一群男人,连个妇孺都没有。
现在听了麾下军士的解释后,当即释然了,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
“让他们过来吧,我有话问他们。”
哨官觉得从这些从复州军手里逃出来的民夫嘴里,说不定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呢。
“是!”
那军士当即领命而去。
片刻后,那军士就领着那些衣衫褴褛的民夫走了过来。
“哨官大人,不对啊!”
这个时候,手里领着马勺的王叔看着走近的那些民夫,突然对哨官开口提醒说:“哨官大人,这些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不像是民夫!”
“我看他们更像是山贼!”
哨官听到这个提醒后,当即再次朝着已经距离他们很近的这些民夫扫了几眼。
果不其然,除了走在前边的十多个人比较瘦弱外,后边的那些虽然披头散发,可依然能看出来他们的身子骨不弱。
要知道,如今他们这些当兵的也仅仅勉强维持温饱,那些普通百姓几乎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大多数的百姓都是面黄肌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