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节度府官邸,桃花院。
江万石迈步走进了节度使江万城居住的屋子。
“老二来了。”
躺在床榻上的江万城看到了江万石后,主动地开口打了招呼。
“拜见节度使大人!”
江万石迈步上前,躬身行礼。
节度使江万城摆了摆手:“自家人见面,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坐下说话。”
“哎!”
江万石在软凳上坐下,望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大哥江万城,关切地问:“大哥,你身子现在怎么样了?”
“都是一些老毛病了。”
江万城笑了笑说:“不过这的这个人呐,命长,这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看着说话都有些吃力的大哥,江万石的心情很沉重。
他知道自家大哥在宽慰自己,要是他身子好的话,又怎么会让大权旁落呢。
江万城看了一眼江万石问:“听说你刚才在外边和人打起来了?”
“嗯。”
江万石站起来请罪说:“大哥,我刚才失手杀了一名不要让进来的都尉,请大哥责罚。”
江万城宽慰他说:“我们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责罚谁也不会责罚你的。”
“再说了,我曾经说过,你要进节度府,不需要通传,随时可以进来。”
“有人胆敢拦你,那杀了就杀了吧,那都是他自找的,死了也活该。”
江万城说得轻描淡写,可江万石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要知道,他方才动怒杀人,现在想起来,的确是有些嚣张跋扈了。
“坐,坐下说话,别站着。”
看大哥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江万石再次弯腰落座。
“你这一次来找我有事儿?”
江万石这才想起此来的正事,忙开口道:“大哥,我的确是有事儿向你禀报。”
“你说,我听着。”
江万石道:“大哥,这些日子你身子不好,这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你家老二。”
“你不知道,他这些日子他可瞒着你干了不少混账事儿。”
“这黎家对我东南节度府可以说是忠心耿耿,黎寒秋因为和谈的事儿,死在复州。”
“黎子君又率领巡防军守卫临川城,守卫我们东南节度府的西大门,如今生死不明。”
江万石告状说:“可你家那混账东西,竟然听信一些小道消息,就说黎子君投敌,竟然将黎家一众人都抓起来下狱,还要问斩,以震慑其他人。”
“这不是胡闹嘛!”
江万石气呼呼地说:“黎家在我们东南节度府那么多的门生故吏,他动黎家,这就是自毁城墙啊!”
“嗯,还有吗?”
面对江万石的告状,江万城的情绪很平缓。
江万石继续道:“他不仅仅针对黎家,这一次打着抓捕通敌叛逆的旗号,还抓了李廷、方平、唐金才等一众高官,临时派了一些人接手各项差事。”
“只不过他临时任命的那些人,一个个志大才疏,屁事不顶!”
“这些人任人唯亲,大肆打压异己,正在四处抢夺权力,对于前线的战事不管不问。”
“如今张大郎在前线打了胜仗,我们理应联合各军,趁胜对复州之敌展开大举反攻,收复失地。”
“可你家那混账玩意儿非但不出兵打击复州之敌,反而是在江州乱搞一通。”
“要是再这么搞下去,我们东南节度府不用复州来打,自己就要垮台了”
江万石原本是不想站出来管这些事儿的。
可是东南节度府能有今日,他也出了不少力的。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侄子瞎折腾,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所以这才跑来告状。
谁知道差一点连大门都没进来。
“你消消气。”
江万城安静地听了江万石的一番诉说后,他缓缓地道:“你说的这些事儿,我都知道。”
江万石听了这话后,满脸的错愕。
自家大哥知道?
“那个混账东西以为将我软禁在节度府内,断绝我的消息,就可以肆意妄为,可他还是太嫩了些。”
江万城道:“他现在做的那些事儿,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江万石万分不解地问:“大哥,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出来管一管?”
“难道就任由他将这个家给败了吗?”
江万城叹气说:“我不是不管,我只是先前对这个混账东西还抱有一丝希望而已。”
江万城无限感慨地说:“我戎马半生,浴血厮杀,这才坐上了东南节度府的位子,方眼整个大周,那都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了。”
“可惜啊,养了几个不争气的儿子。”
江万城心情沉重地说:“老大志大才疏,如今认贼作父。”
“老三稀里糊涂地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老二这个人,脑子比老大好使一些,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江万城长吁短叹地说:“我年龄大了,我原本想着扶持老二上来,趁着我还活着,让他能将这一摊子事儿接过去。”
“可是老二太让我失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