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云霄府阳岭县境内也暗潮涌动。
淅淅沥沥的雨水将大地浇得泥泞不堪,空气中似乎都是潮湿发霉的味道,官道鬼影都没一个。
大雨已经下了三日,河里都涨了水。
在这样的雨天,无论是商旅还是庄稼人都难得的获得了歇息的机会。
谁也不愿意冒雨出远门或者下地干活,这要是沾染了寒气病倒了,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除非是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雨天去冒险。
可阳岭县县令马宏斌却不得不一大早就出门了,他乘坐着软轿,在一队捕快衙役地簇拥下,朝着城外的十里庄而去。
十里庄的牛老爷七十大寿,牛家势大,他这位县令大人受到了邀请,不好推辞。
这牛家是阳岭县内排名前十的家族,牛老爷曾在云霄府通判的位子上干了二十多年。
如今牛老爷的大儿子虽然不及他老爹,仅仅在云霄府衙门当了仓曹主事。
可对方毕竟年轻,这以后说不定啥时候就高升了,所以搞好关系,有百益而无一害。
快到晌午的时候,县令马宏斌一行人抵达了十里庄牛府。
牛老爷子当即携一众人在大门口相迎。
“拜见县尊大人。”
牛老爷子看到下了轿子的马宏斌后,当即笑着迎上去见礼。
“哎,老大人快快请起。”
“本官今日是为你贺寿而来,不必行此大礼。”
马宏斌当即将要下跪拜之礼的牛老爷子搀扶住了。
马宏斌关切地询问。“老大人最近身子可还好?”
“这人老了,浑身都是毛病,一到阴雨天气就骨头疼得厉害。”
“那老大人平日里可得好生地调养休息,保重身体为要。”
县令对着后边招招手,当即有随从将一份礼物送到了跟前。
“老大人,我偶得了一颗老山参,听说是大补之物,今日特带了过来,算是贺寿之礼。”
牛老爷子当即不好意思地说:“县令大人能光临寒舍,已经让老夫很高兴了,这还送此重礼,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老大人莫要嫌弃呀。”
牛老爷子假意地推辞了一番后,当即让下人接过了礼物。
“县令大人,这外边泥泞潮湿,还请府内入坐歇息。”
在府门寒暄了几句后,县令马宏斌当即被邀请进入客厅。
客厅内外早已经有不少当地的头面人物在谈笑风生。
“见过县令大人!”
“拜见县令大人!”
“”
见到县令马宏斌到来,众人均是热情地打招呼。
县令马宏斌一一地拱手回应,很受用这种恭维的感觉。
各路宾客陆续抵达了牛府,客厅偏厅都热闹非凡。
牛府后院热气腾腾,奴仆丫鬟正在忙碌着准备午饭。
这个时候,十里庄外的官道上,出现了大队的人马。
这些人有人腰挎着长刀,也有人手里攥着长矛,领头之人则是原海州屯田使冯毅。
冯毅身穿着防身皮甲,在众人的簇拥下,神情有些紧张。
他原是冯家的子弟,甚至位居海州屯田使一职。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会在海州屯田使的位子上一直干下去。
可偏偏就出了意外。
贼军打进海州,他担心落入贼军之手,吓得他不敢待在海州了,直接脚底抹油逃向了东山府躲避贼军。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给节度使江万城解释,以避免获罪的时候。
又传来了消息,他们冯家因为涉嫌参与到私盐的贩卖大案中,节度使江万城下令李廷彻查。
他们冯家在江州的子弟已经被抓捕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就将冯毅逼到了墙角。
在这个时候,复州联系上了他。
在复州方面的一番撺掇下,冯毅决定投奔复州,为复州效力。
这一次他返回云霄府,就是希望借助他们冯家在云霄府的影响力,拉起一支队伍来。
他返回到了云霄府后,将以往给他们贩卖私盐的一些人手召集了起来。
加上复州派过来的数十名精锐军士,他手底下总算是聚集了二三百人,将架子搭了起来。
片刻的功夫,浑身泥泞的冯毅一行人就进了十里庄。
“我的娘勒!”
“山贼来啦!”
一名外出买盐的百姓看到镇子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大队手持兵刃的人马,吓得亡魂皆冒,连滚带爬地跑了。
镇子内的百姓听到外边的呼喊声后,都好奇地走出房门,朝着外部观望。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数百人已经进了十里庄。
冯毅等人突然闯入十里庄,十里庄内狗叫声响成了一片,恐慌的百姓纷纷逃散。
冯毅他们并没有去理会那些百姓,他们的目标是牛府。
他们快速冲到牛府的时候,牛府内一片喧嚣热闹的景象,正准备开席,丝毫没有注意到外边的情况。
“嘭!”
一名牛府的家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