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左骑军江北大营内气氛沉闷。
兵营外被俘军士以及家眷的喊话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左骑军军士们戍守在军寨寨墙上,一声不吭,保持着沉默。
他们许多人都已经听到了自己家眷的喊声,他们的目光在黑暗中寻觅着,试图找到自己亲人的身影。
要不是有上官约束,他们已经答话了。
可现在副将江毅的亲信在四处的巡视,一旦发现有人和兵营外的人说话,马上就会被抓起来。
“张大郎手底下有五万多人。”
“他们都是百战之师,我们肯定打不过。”
在寨墙的一个角落里,已经被降职为普通军士的阿斌正在和几名亲信在低声的交谈着。
阿斌先前是哨官,因为和自己的夫人多说了两句,就差一点被砍了脑袋。
要不是上头为了安抚人心,他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他虽然没死,可却被降职为了普通军士,被发配到军寨上当守卫,他的心里也是很不爽的。
他仅仅是和自己的夫人多说了两句话而已,就遭遇了如此的惩处,他很不满。
阿斌低声的开口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一旦天亮后巡防军进攻的话,我们就有可能死在这里。”
“哨官大人,那我们怎么办?”
虽然阿斌被降为了普通军士,可他手底下的亲信弟兄还没习惯,依然尊敬的称呼他为哨官。
“不想死的话,只能跑,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阿斌扫了一眼几个亲信的弟兄说。
“可是周围都有人盯着呢。”有弟兄面露担忧的说:“方才有几个弟兄偷偷的跑,都被当场射杀了,尸体还在那边摆着呢。”
阿斌朝着周围瞅了几眼后,这才道:“当然了,还有一条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和我一起干!”
“只是这一条路不好走,搞不好也要死人。”
“什么路?”一名亲信弟兄问。
“将江副将他们都给抓起来,然后打开辕门投降!”
“嘶!”
此话一出,让几名亲信弟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方才外边张大郎都喊话说了,谁要是能将江副将捆绑交出去,那就是大功一件!”
“我早些时候就听到了一些传闻,说节度府欲要革咱们都督大人的职。”
“现在都督大人到江州一去不返,而巡防军大军压境,说明都督大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江副将他们都是都督大人提拔起来的,我们跟着江副将是没有前途的。”
“要是将其捆绑交出去,那非但不会受到任何惩处,说不定反而会升官发财!”
阿斌的话让几名亲信弟兄都是面露犹豫色。
一名弟兄担心的说:“哨官大人,这江副将身边的人可不少,仅仅亲卫就有近百人。”
“咱们这几个人想要将其捆绑了,可以说难如登天呐。”
“别到时候将咱们自己给折进去了。”
阿斌摆摆手说:“这个不用担心。”
“光靠着我们几个人那肯定是有去无回,可要是多喊一些人的话,那就有把握了。”
“多喊一些人?”
“对。”
阿斌开口说:“我认识不少人,我稍后去问问他们。”
“要是他们愿意一起干的话,那至少能喊一两百号人。”
阿斌当了十多年的哨官了,他在这兵营内认识的哨官,都尉一大堆。
彼此称兄道弟,关系匪浅的也不少。
现在兵营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是觉得前途渺茫。
他觉得只要自己游说一番,有很大把握拉一些人过来,一起干这个事儿。
“要是能有一两百号人一起干的话,那我觉得可以。”
“娘的,反正逃跑和待在兵营内都是死,不如干一票大的!”
“这事儿要是成了,那我们不仅仅不会背负叛军的骂名,还能升官发财!”
几名亲信弟兄一合计,觉得这事儿可以干。
“那好,我这就去联络其他弟兄。”
“你们替我在这里先看着点,要是有人过来问,就说我上茅房去了。”
“好!”
阿斌趁着没有人注意,偷偷地溜到了旁边的一名哨官哪里。
这哨官是他的拜把子的弟兄,两人的关系很好。
在阿斌的一番游说下,这拜把子的弟兄当即同意了他的这个想法,决定联手。
他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一次是节度府针对都督刘渊,副将江毅、曹荣等人的一次行动。
他们左骑军本身的实力就弱,战斗力也不强。
他们觉得和巡防军打肯定是要输的。
况且自己家人还在巡防军的手里,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家人的安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弃暗投明。
可副将江毅的亲信在各处盯着,想逃走都难。
可待在兵营内那就是叛军,迟早会遭遇进攻,有性命之忧。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了江毅交出去,那皆大欢喜。
阿斌在夜幕的掩护下,在各处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