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牛山,黑瞎子沟里,一队轻装简从的巡防军军士正在浓密崎岖的山林里安静地穿行。
“呼!”
巡防军伍长胡平安拨开挡路的树枝从前边走过。
埋头跟在胡平安后边的巡防军新兵姜庆没注意,那松开的树枝直接弹在了他的脸上。
“嘶!”
树枝抽弹在了姜庆的脸上,他揉着火辣辣的面颊,疼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老姜,没事儿吧?”
伍长胡平安听到身后的动静后,转头低声问了一句。
“没事儿,不小心让枝丫抽了一下。”
姜庆揉了揉自己脸上那一道树枝抽出的红痕,冲着伍长胡平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姜庆原本是乡下普通的一个庄稼汉,在农闲的时候,也会随着村里的狩猎队进山打猎采药补贴家用。
前线日子恰逢巡防军招募一批熟悉山里情况的新兵。
他在村里黑旗会成员胡平安的劝说下,将家里安顿好后,投入了泗水县镇守使周熊的麾下,成为了巡防军的一名新兵。
与他同村的胡平安黑旗会出身,见过世面,又能说会道的,为此被任命为了新兵队的伍长。
姜庆原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所以他目前为止,仅仅是一名普通新兵。
这一次胡平安,姜庆他们这些熟悉山里的人钻进了卧牛山。
他们的任务是依据已经掌握的情报,负责实地探查山贼的动向,算是剿贼大军的开路先锋。
他们为了隐藏行踪,并没有走山间小道,而是翻山越岭,在遍是荆棘陡崖的山林里穿行。
他们在山里钻了好几天,刚发下的一套灰色军衣,已经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烂的,裤腿更是划成了布条。
这可是他这些年来穿的第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
可现在就这么糟蹋了,着实是让姜庆心疼不已。
“前方有动静!”
当姜庆他们在浓密的山林里穿行的时候,突然前边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姜庆他们这些人齐齐地停下了脚步,手里紧攥着兵刃,目光警惕地盯着前边的山林,如临大敌。
十多名巡防军军士手里的手弩对准了前方,随时准备射击。
周围除了偶尔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和风吹过树枝刷刷的声音外,就只有他们沉重的喘息声了。
“刷刷!”
突然,前边浓密的树丛被拨开,两名浑身披着杂草树枝,宛如“野人”一般的两名斥候兵出现了。
看到是自己人,姜庆他们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姜庆擦了擦自己额头的细密汗珠,刚才他吓得可不轻。
他们这一批新兵大多数都是经常在山里跑的猎户,采药人。
他们现在虽然穿上了巡防军的军衣,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战阵厮杀的经验。
姜庆他们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山贼打心底里是比较害怕的。
这一次要不是看在丰厚的赏钱的份上,他们才不愿意钻进卧牛山这龙潭虎穴,刺探山贼的动向呢。
斥候队队官赵老三对着后边摆了摆手,让姜庆他们原地歇息。
他则是迎上了那两名从前边折返回来的斥候兵。
赵老三是泗水县赵长德的三儿子,别人都叫他赵老三。
他爹自从跟了张大郎后,他们赵家在泗水县的地位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的大哥赵立斌如今是黑旗会会长,身份显赫。
他不愿意被人说是吃软饭的,他自己则是投入了巡防军中,如今已经累功成为了一名队官。
这一次泗水县镇守使周熊要进山清剿卧牛山残存的山贼。
赵立山则是主动请缨,率领斥候队先行探路。
赵老三蹲下了身躯,将挂在腰间的水囊解了下来,递给了这两名大汗淋漓的探路弟兄。
充任探路尖兵的一名弟兄接过了赵老三递过去的水囊,仰起头,咕噜噜地灌了几大口。
这名弟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将水囊递给了另一名弟兄。
“前边什么情形?”
“可发现了山贼?”
赵老三指了指前边,询问那喝完水的弟兄。
“大人,山贼就藏身在前边不远处的林子里!”
这名弟兄开口说:“他们有放哨的,我们没敢接近。”
“不过我们远远地看了几眼,半山腰的林子里搭建了不少的窝棚,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儿了。”
赵老三听说他们寻找的山贼就在前边的林子里,他的脸上露出的激动色。
“他娘的,在山里兜兜转转这么多天,总算是找到他们的藏身地儿了!”
赵老三紧攥着拳头说:“这次老子看他们往那儿跑!”
他们从流窜下山的山贼口中挖出了这一股山贼的大致活动区域。
可当他们巡防军通过俘虏带路杀去的时候,却扑了一个空。
迫不得已,山中道路崎岖,不适合大队兵马长期驻扎。
他们巡防军大队人马只能暂时地撤出去,派出小股精干的斥候队在山中活动,寻找山中的踪迹。
一旦追踪到山贼的踪迹,那大队人马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