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鳞藏彩(2 / 3)

了阑干上,浓密的睫毛半垂着,令她显出几分慵懒,“不过是做场戏应付一阐提,我怎么就这么犯难?可见人终究是不愿意将就。”

“谁说不是呢?这几日奴婢都恍惚了,以为您是真的要出降了呢?”鹿梦颇有几分感慨,笑嘻嘻地说,“可一想到圣上为您新修的公主府还没有封顶,嫁妆都还没置办好,奴婢就踏实了——这就是场戏!都别当真。”

她把册子递过去,胡乱翻开一页,“您就随意点一点,点着谁就是谁,横竖也就应付个三五日,谁都成。”

李仙芽被说动了,犹疑了一下,闭着眼睛在册子上点了几下,鹿梦低头一看,刚想念出声来,就听廊柱上忽然有什么物件儿掉下来,正砸在摊开的册子上。

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只见册子上落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水光一晃,匕首上就生出了白生生的光,其上映出了李仙芽澄澈而好奇的眼睛。

鹿梦拍着胸口,把砰砰直跳的心拍回去,接着拿起匕首,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这是从哪儿掉下来的?咱们瑶光殿怎么会有这么锋利的匕首?”鹿梦疑惑着说,“公主,没砸着您的头吧?”

李仙芽看着这把匕首,心口忽得一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而下一刻便匀停了呼吸,忽略这把匕首。

“瞧瞧我指中的人是谁?”

“是不是那一日百骑司擅闯,留下来的?”鹿梦还在嘀咕,听见公主问,忙回转了心思,看向册子,“东宫千牛备身林善方。”

“林善方?”李仙芽琢磨着这个名字,“是太子哥哥身边的人,我听着这个名字很熟悉,他可是功臣之后?”

鹿梦哪里知道这个,就叫人喊常安来,常安一路小跑着过来,匀了匀呼吸,说道:“是申国公林荀非的长子。”

能位列国公的,都是陪着高祖开国的功勋。

李仙芽这一时也不打算挑捡了,只将册子合上,教她传礼仪院的人来取。

“不过是做戏罢了,谁都成。就他了。”

鹿梦舒了一口气,将册子捧在了手上,常安看着册子上这把锃亮的匕首,一遍陪着鹿梦走,一边同她轻声搭话。

“这匕首把手刻了独角的獬豸,像是百骑司的兵器。”

“我瞧着也像。那一晚百骑司的虎狼不是闯了进来嘛?惹得咱们宫里鸡犬不宁。”

她二人的声音渐远,李仙芽收入了耳,面上神情不动,依旧枕了手臂,趴在阑干上阖眼休憩。

这几日,不论早晚,总是鸡飞狗跳的,就没个安稳的好时候,待一阐提到的那天,又不知该发生什么了。

也不知这林善方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倘或又是个拘谨放不开的,恐怕不好把一阐提糊弄过去。

不过也说不好,皇帝舅舅说一阐提一根筋、心思单纯,届时见着她与假驸马举案齐眉,就痛快放弃了也未可知。

她左思右想,又担心一阐提到神都来,万一百姓们走露了风声、说漏了嘴,又该怎么办。

恰在这个时候晴眉来了,李仙芽将自己的担忧说给晴眉听,晴眉便笑了。

“百骑司监视天下,追踪国主一路行来,在他所有过往的驿站、宾馆、都安排了察子和内应,统一口径,言说上真公主早已成婚。绝对不会叫国主看出端倪来。”

“那神都城里呢?”李仙芽追问了一句,到底还是担忧,“神都城那么多百姓,一阐提万一乔装了偷偷进城,总不能放出几千几万个人做内应吧?”

晴眉也犯了难,想了想道,“圣上既交代下去了,百骑司就一定能做到,您也别操他们的心了。”

李仙芽对往后几日的生活没什么信心,可事已至此,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百无聊赖地看水看花。

礼仪院那里将公主选定的假国婿人选呈到了圣上面前,皇帝看着林善方的名字,倒也满意,既然小鹅自己选定了,那他也没必要叫沈穆顶上——横竖是敷衍一阐提的,没有必要动用他的御刀。

林善方是个高大俊逸的武将,因父亲图画凌烟阁,皇帝待他也如子侄般亲切,将上真公主面临的困局同他说起,林善方变拱手应下了。

“能为陛下、公主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他生了一张英俊的面容,教养也是极为优良的,皇帝对他十分满意,甚至已经在考虑将他列为国婿的候选人了。

既然此事定下来了,那便只要安静等候曼度国国主一阐提的到来就行了。

一阐提的豪华马车到达舞阳县界的时候,神都刚入夜,从九州池苑驶出来的公主车驾,出了嘉御门,上了锦官道,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原本的豫王府。

此时云烟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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