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事发生时,元盛井忙着主持秋收,根本顾不上他们。
但如今农忙已过,他也腾出手了,是该将三眼教的余孽也一起清理了。
他此刻正拿着那一沓的地契,比对着齐汛画给他的舆图,计划着自己的这一轮清扫,应该从哪个分坛开始好。
秋收前,他只突袭了总教,其他分教就算听到消息慌了一阵子,但后来并没听到哪个分教被清剿,逐渐就放下了戒备。
认为总教被剿灭,是因为总教掉以轻心,引狼入室。
不像他们,自从三眼教的风评日下后,就开始将盘子收紧,绝不让陌生人有机可乘。
他们哪里知道,堂堂一位神使还得亲自主持秋收,因此才耽误了找他们的时间。
所以,当元盛井和卿卿携手出现在他们的分坛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是何人?”
“你们的债主,来收房的。”元盛井一手拿着房契、地契,一手拿着兵器,主打一个文武双全。
三眼教的人已经乱了阵脚,有些人还想要和南宫明拼了,反正让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但总有人抱有侥幸心理,想要趁乱开溜,但他们忽然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分坛,仿佛是遭遇了鬼打墙。
本来就做贼心虚,这么一吓就被吓疯了好些人。
自然也有那不信邪的,靠着自己的心智冲了出去,结果一出去,就被守在外面的崔复环斩杀。
他们收紧盘子,还刚好省了元盛井筛选工作,能在分坛走动的,就算不是核心人物,也没有无辜之人。
元盛井清剿起来,更是毫不手软。
这次清剿,他计划是用三个月的时间,赶在年节前回去,便留下了卿卿留守在神使山庄。
他则是只带了崔复环和孟猛。
他负责里面的清剿,崔复环负责处理漏网之鱼,而孟猛负责保障后勤工作。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一路上,已经清剿了五六个分坛,都没有走漏风声。
哪怕有刚好不在分坛的人,回来见到分坛被血洗,也被吓破了胆,龟缩起来不敢声张,生怕自己也被一起灭口。
一个个都洗心革面,听到三眼教都要跟着一起吐一口口水,撇清关系。
但这日,他们到了位于城外庄子中的一个分坛,为首之人一见到他便激动地问:“您可是南宫明?”
“正是本神使。”元盛井点点头,感觉这个态度好像有些不太对。
“您可有信物?”他一副恭敬模样。
元盛井见状,都有些不自在,稍微清清嗓后,拉出戴在脖子上的道具、啊不,是信物:“本神使有小印为信。”
为首之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一下就认出了元盛井的小印,立即朝他下跪。
然后又朝着身后的人高呼:“兄弟们,咱们终于等到真正的主子了!”
众人瞬间都放下兵器,朝着元盛井叩首:“吾等见过主子!”
他们的激动情绪做不了假,给元盛井都整不会了。
“去,把那三眼教的人压上来!”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就有几人离开。
那人又扭头对元盛井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末将萧锐,见过主子!”
“主子,吾等曾是金陵王的麾下,后来金陵王被三眼教控制,吾等不得不加入三眼教。”
“如今您来了,我们终于又有了主心骨!”
等萧锐陈情结束,刚才离开的两人,也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还堵着嘴的男人回来了。
一路将那人押到元盛井的面前:“这人就是三眼教派来监视我们的,前些日子还让我们去围剿神使山庄。”
“吾等自然是不能以下犯上的,所以就把他拿下了,还没商量出如何去见您,结果您就来了。”
说到这里,萧锐还很局促地朝元盛井笑了笑。
一个一米八的彪形大汉,也是一把年纪可以当爷爷的人了,此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
倒不是他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而是他、他们也都有小心思。
其实是他们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去和南宫明相认,才一直缩在这个庄子里不动的,根本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
因为他们都已经是老兵了,这些年在这庄子里耕种,早已经没有了上阵杀敌的锐气。
他们不确定这位南宫明,是不是还有想要光复前朝的野心。
这些年,他们在这个庄子上成亲生子,已经习惯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而且如今的杨氏王朝,早已站稳了脚跟,根本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
金陵王的死有蹊跷,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但他们在三眼教的地盘上,只要听话,就能舒舒服服过日子。
若是再起战乱,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总之,他们就这么糊涂着,或是装糊涂着,在庄子里苟活。
知道三眼教出事,他们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其实都在心里偷着乐。
而被绑的人,也的确是三眼教派来监视他们的。
他们将人绑了后,将其手下尽数斩杀,但这人高低也是三眼教二十四节使之一,若是真杀了,被追究起来也不好交代。